何為貴自忖無法坐視不管。
他是人,不是無情的冷血動物,更何況是麵前這個特殊的女人,這個雖然曾經讓他不堪,卻也給過他難得的柔情的女人。
他對這個女人情感複雜,既懷有對那位故人的愧疚,也暗藏深深的愛意。
城下,金逸口中滔滔不絕,將何為貴和這個女人的曾經往事編成段子講給眾人聽,不時添油加醋。
城上,一眾點蒼派弟子聽得麵麵相覷,萬萬想不到自己的師父還有這段過往。
何為貴麵色黯然,隻覺自己是個脫光了的小孩,在眾人麵前不著一縷,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金逸演講完畢,手起劍落,眼看那婦人便要喪命。
“金逸,你住手!”何為貴縱身要躍下城樓。
他突覺背後有一隻手按住他的肩膀,讓他無論如何都跳不起來,轉身一看,乃是掌門劉駑。
劉駑伸手,琉璃色的怪顱急轉,聲勢磅礴的大漩渦磅礴而起。
金逸還未來得及落劍,一股巨力破開囚車,托著那婦人升上城樓。
金逸感覺見自己也被吸入旋渦中,心中大恐,拔步欲逃,可無論他如何掙紮,不由自主地隨著那婦人一同往長安城樓上徐徐而升。
等著他的是,劉駑那張布有劍疤的冷淡麵孔。
戰場上充滿不確定因素,何為貴心中剛剛安定,準備要鬆一口氣,隻見劉駑突然手一揚。
大漩渦頓歇,一股巨力從劉駑掌心擊出,那婦人還未來得及登上城樓便被巨力推開,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遠遠落去。
何為貴大驚,“掌門,她不會武功,必死!”
他話音未落,一道燦爛的火光在那婦人墜落處轟然響起。雪起千片,女人在爆炸聲中粉身碎骨。
無邊的氣浪排山倒海而來,連站在城樓上的群雄也能感受到這爆炸中的劇烈之意,臉上皆是變色。
何為貴心中大慟,撲通坐在地上。
金逸借此機會逃脫,在空中施展輕功,遠遠逃至距離城下五百步外方敢停下,冷道:“好精的少年人,竟然連蘇堂主暗藏在女人身上的火雷彈都能發現。”
這計策乃是霹靂堂主蘇青所布,為了是一石二鳥。最不濟也能助他殺了何為貴,若是那劉駑以新修成的大漩渦功法相救,便能直接鏟除此人。
掌劍門若是沒了劉駑,那便是烏合之眾,他和蘇青都會在黃王麵前立下不世之功,待攻下長安開國,封侯論賞乃是順理成章。
眼下一計不成,他並不氣餒,暗道:“好看的還在後頭,就看你小子還接不接得住!”
他剛才這番舉動不過是黃王大軍的周密計策中的一環,如果是一桌盛宴,這隻是第一道開胃小菜。
黃王麾下可不止有他和蘇青、法證這些人,還有像袁氏少主袁極梟這樣的少年英才和蘇墨山這樣的老怪物。
在他身後不遠處,黃巢大軍整齊開動,陣型不斷往前推進,一聲聲整齊的號令響徹行伍。
幾十輛火雷車在諸多力士的推動下徐徐出陣而來,黝黑的火雷炮口正對著長安城樓。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