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正道聽牛春說了半天,才皺眉問了一句:“牛哥,你們這吃吃喝喝的到底給辦事了嗎?”
“辦什麼辦,我在組織部確實認識的人不少,但是這事歸司法管,咱這政府部門跟人家不是一路子啊。”
“那你就這麼白吃白喝了?”
“什麼叫白吃白喝,那老李是我哥同事,人家找上門能不幫忙嗎?不是貪圖他一頓飯,關鍵是要不去,顯得咱多沒人情味兒。”
“讓你這麼一說,敢情是人家求著你去的?”
“你還別不信,我要是不去,老李拎著東西能找我家去,你說這影響多不好。”
關係、門路這是官場上一條不成文的規則,你辦事不找門路,不托關係,有時候還真的很難成事。
淩正道能體會李明海是一種什麼心情,為了救兒子也不管有用沒有了,找了門口,托了關係,這心裏總會踏實一些。
隻是這種踏實多少有些自己騙自己,錢沒少花不說,就怕搞不好因為心力憔悴落了一身病。
想到這裏,淩正道越發覺得自己必須要去找姚誌揚談談。
“牛哥,李叔給你錢了嗎?”淩正道隨口又問了一句。
牛春聽到這裏,臉上便露出幾分緊張之色,“淩老弟,看你這話說的,我怎麼能收老李的錢,就是陪他張羅張羅,肯定不能拿錢是不?”
淩正道上下打量了牛春一番,就覺得這老牛可能沒說實話,便又說:“我說了不是來查你的,你還跟我來這一套?”
不查我,還拐著彎問我有沒有受賄,你淩局長當我是傻子嗎?牛春心裏暗想著,臉上卻露出無辜之色。
“我和老李這也算很近的關係了,我怎麼可能收他錢。”
牛春沒有說實話,這前前後後他收了李明澤一萬多塊錢。這一萬才哪到哪?他自信隻要自己不說,這事根本查不出來。
官場上,尤其是成州官場,許多領導幹部都特別防著紀委。原因是李明澤書記在時,把這官場紀律整頓的太厲害了。
所以牛春雖然表麵上與淩正道稱兄道弟的,實際上卻是處處防著這位紀委監察局副局。
淩正道看出了牛春的心思,卻又搖頭笑了起來,“牛哥你這就不厚道了,搞得我好像明裏一套暗裏一套似的。”
“兄弟你可別冤枉哥哥了,我真沒有拿老李錢。”牛春別看官不大,卻是老油條,任由你淩正道怎麼套近乎,就是矢口否認。
淩正道真沒有要針對牛春的意思,他這一番話也算是好意。這萬一因為這個出點什麼事,實在是不值得。
不過看老牛這處處防自己的模樣,淩正道也覺得多說無益,好像自己真的要針對他似的。
整整一個下午,淩正道都沒離開組織部的學習室,就怕葉霜給自己來個突擊檢查。不過這次,葉書記並沒有來。
“哥哥今天做東,請你去下館子。”下班時,牛春很是大方地要請淩正道吃飯。
“還是算了吧,這大冷天的跟你吃地攤,我可受不了。”淩正道對於上次牛春請自己吃飯的事,那可是記憶猶新。
倒不是淩正道在意什麼,而是他還有事,他要去檢察院會會姚誌揚。
姚誌揚也算是一個頗有能力的人,他之前在省檢任職時,處理過許多貪腐問題,深得領導信任。
正因為如此,加上又頗有些家世,年紀輕輕就被任命為成州檢察院反貪局長,兼副檢察長,標準的正處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