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平搖頭歎息,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問:“你們紀委是不是什麼都管?”
“您這說的,那能什麼都管,不過您要是有事就直說,我肯定是竭盡所能的。”淩正道隱約已經猜出徐建平要說什麼了。
下午來醫院找徐建平的是南柳鄉的一些養殖戶,這些養殖戶特意跑到醫院來,就是因為縣環保局已經下來最後通碟,兩天內不主動關停養殖場,將會采取強製措施執行。
之前縣環保局已經對南柳鄉養殖場,進行了強製拆除取締的做法,由於做法過於粗暴,讓南柳鄉一些養殖戶蒙受了很大損失。
如果不是南柳鄉的鄉委書記錢磊,主動站出來抵製這件事,後果恐怕是不堪設想的。可是僅憑錢磊一個鄉領導,也隻能抵製一時,並沒有什麼長久之計。
就在今天上午,中平縣委縣政府下令暫停了錢磊的工作,要求其接受組織調查。
南柳鄉主心骨沒了,縣環保局又來勢洶洶,一些情緒過激的南柳鄉養殖戶,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知道了徐建平在縣醫院,十幾個人便跑來找徐建平討說話。
不管怎麼說,徐建平還是中平縣環保局局長,這事不找他還能找誰。
好在老徐人還躺在病床上,不然那些情緒激動的養殖戶恐怕就要打他了。這個環保局不讓人活,不跟他拚命跟誰拚命?
所以即便是徐建平躺在床上不能動,卻還是被罵的狗血淋頭。當時徐芸就想給張政打電話,生怕這些人會傷害到父親。
可是徐建平卻製止了徐芸,而是耐著性子聽那些養殖戶訴苦,這不聽還好,一聽心裏更是氣的要命,程斌這是想幹什麼?
“我退伍後國家照顧,讓我這個大老粗在縣政府上班,這麼多年了,雖然我也沒辦過什麼事,可是從來都沒被人指著鼻子罵過,這還是第一次!”
想到下午發生的事情,徐建平的情緒就顯得有些激動,“我徐建平該不該罵?該!不僅是該罵,挨打也是沒有錯的。”
“群眾不理解這也很正常的。”見老徐如此模樣,淩正道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正常個屁,老百姓沒事會指著你鼻子罵嗎?那得多恨你,才會這樣做?”
徐建平雖然沒文化,可是他的內心一直都是充滿驕傲的,也自認為行的正坐的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今天發生的事情,對他來說真的是很大的打擊。
南柳鄉的那些養殖戶離開後,徐建平想了許久,最後覺得這事自己必須要管,上麵問責又怎麼,老子連槍子都吃過,還有什麼好怕的?
為此徐建平就想要出院,就想重新回去主持縣環保局工作,就想給老百姓一個說話。可是他現在這般情況,根本就沒有辦法回到工作崗位上。
“我也不瞞你了,就不久前,市委的葉書記打電話給我,就是讓我調查南柳鄉問題的,所以你就安心養著,事都交給我來做就行。”
淩正道看出了徐建平的心思,便安慰著說了這麼一句。不過他並沒有說領導讓他去查誰,不然徐建平就更在醫院待不住了。
“領導讓你查什麼,是查縣環保局還是要查人家南柳鄉?”徐建平可沒有那麼好糊弄,這事必須要問清楚。
“當然是都查了,不過主要還是針對環保局的工作方式,杜絕暴力執法、野蠻執法!”
“別跟老子說這些沒用的套路話,我就問你,敢不敢去幹正事?”徐建平很是務實地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