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芳現在雖然對淩正道厭惡至極,不過卻不是那種蠻不講理的女人。見淩正道似乎是真有事情要找父親,她便也沒有多說什麼。
淩正道見徐芳沒有再阻攔自己,也是暗暗鬆了口氣,說真的他在徐芳麵前,那是一點底氣都沒有的。
“錢小寶,南柳鄉錢磊錢書記的女兒,你之前見過錢書記的……”始終是覺得有些不妥,便又弱弱地解釋了一句。
“我爸怕鬧,你要進去就自己進去吧。”徐芳看起來很是不喜歡錢小寶,不等淩正道說完,就來了這麼一句。
淩正道巴不得躲開喋喋不休的錢小寶,聽徐芳如此說,更是連連點頭:“行,我自己進去,小寶你在外麵陪你徐芳姐姐說會兒話吧。”
錢小寶一直都在打量淩正道,以及眼前的這位姐姐,越是打量,心裏也越是奇怪。
淩正道給錢小寶的感覺,就是那種自信滿滿且談笑風生的人,即便是自己認為他不思進取時,也沒有否認他那種自信的態度。
可是這位自信的學長,為什麼在這個母老虎般女人麵前如此低三下四呢?還有這個女人怎麼會這麼凶,剛才看起來好像想打學長似的?
或許是因為淩正道怕徐芳的緣故,錢小寶也乖巧了許多,點了點頭,便小心地坐在走廊的椅子上。
淩正道推門走進病房,還不及說話,就聽徐建平說了一句:“二丫頭,我不是說讓你去休息嗎,怎麼又回來了?”
“徐局……是我,淩正道。”
淩正道的語氣有些奇怪,以前他都是喊徐建平一聲“爸”的,可是自從和林薇薇結婚後,這聲“爸”卻是再也喊不出來了。
徐建平似乎一直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微妙的稱呼變化,這兩天因為環保局的事,他也是一直沉不住氣,也沒有心思去想這樣。
“你來幹什麼呢?”徐建平問了一句,態度看起來似乎還算不錯。
“我是為南柳鄉環保整頓的事來找您的。”淩正道直入話題。
徐建平聽到這裏,麵色不由嚴肅起來,“你今天去了南柳鄉,到底怎麼個情況。”
“情況是不太好的,中平縣委縣政府今天下了指示,要求明天對南柳鄉養殖場進行強製拆除……”
“胡鬧!這是人幹的事嗎?人家貸款搞養殖,剛搞起個樣子來就拆除?不行,我要去找趙正義這個孫子,就問問他有沒有把老百姓放在心上!”
不等淩正道把話說完,徐建平這暴脾氣就上來了,這要不是下不了床,估計這會兒他就去砸趙縣長家的門了。
“您別著急,先聽我把話說完成不?”
“還說個毛?你這市紀委局長就管不了這事,趙正義這是要南柳鄉養殖戶的命,你馬上給我把他雙規,這樣的縣長槍斃都不多!”
“您這也太看的起我了,要雙規趙縣長,那是市委常委才能決定的事……”
“敢情你是屁用沒有了?那你還有什麼臉在市紀委待著?”
徐建平雖然沒當過什麼大官,但是在官場這麼多年,自然明白以淩正道的能力,根本就沒有資格去查正處級領導的。他隻是心裏有氣,才說出了這番話。
“我剛從成州回來,把問題反映給了市委的葉書記,葉書記已經決定停止強製拆除工作了,所以這個你不要太擔心,也不用著急。”
“你去找市委書記了?”
徐建平聽到這裏,不由就鬆了口氣,作為官場老油條,他也很清楚,淩正道是頂著壓力去找領導的,沉思片刻他又問:“領導沒有難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