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區區幾個刁民也能阻擋政府的執法嗎?看著那些已經老實下來的養殖戶,程斌的心裏突然有了一種怪異的成就感。
“孫隊,讓你的鏟車上吧!”程斌解開襯衣上的紐扣,此刻他完全沉浸在權力所帶來的滿足感。
孫金城吞了吞口水,心裏暗道這孫子不來執法局上班,還真是有些屈才了。
“張局,這些人你不給拷起來?”程斌回頭又看向張政。
我拷你大爺!沒見都傷了七八個人嗎?張政暗罵了程斌一句,便對旁邊的警察說:“趕緊把人送醫院去!”
麵對一群土匪般的政府執法人員,南柳鄉的養殖戶都有些傻眼了,隻能眼睜睜看著數輛鏟車,轟鳴著衝向自家的養殖棚。
“要拆俺的棚,就從俺身上軋過去吧。”一位情緒激動的養殖戶,怒吼著橫倒在鏟車麵前,無法去抵抗,他隻能用生命去捍衛自己的財產。
“把人給我拉走,不走就給我打!”程斌撿起地上的鐵鍬,氣勢洶洶地再次帶頭向那躺在地上,試圖阻攔強拆的養殖戶走去。
“程局你別衝動,搞不好要出人命的……”栗強見狀,連忙將程斌拉住。
“出了人命我擔著……”
“你擔的起嗎!”淩正道怒聲打斷了程斌的話,同樣滿臉怒色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淩正道一路從成州趕到中平縣南柳鄉,卻還是遲了一步,衝突已經發生了,南柳鄉的養殖戶傷了七八個人。其中最嚴重的一個因為頭部重創,還出現了昏迷症狀。
看到鏟車已經到了養殖棚的前,淩正道也顧不上和張政多說什麼,便連忙上前去阻止。正看到程斌手握鐵鍬,說什麼打死人也不怕的話。
“淩局長……”程斌有些驚訝地回頭,他沒有想到淩正道會突然出現。
“鐵鍬給我放下!”淩正道怒視著程斌,“你知道你這是在幹什麼嗎?”
淩正道表現出的憤怒,讓程斌心裏也有幾分怕了,隻是很快他卻又說:“淩局長,我這是在工作,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查我……”
“你這是什麼工作,拿著鐵鍬拍人,誰給你的這權力?”淩正道說完這句,便又對身後執法局的人說:“都給我退回去!”
孫金城也是認識淩正道的,自然知道這位是個人物,市紀委監察局副局,那是連縣領導都要禮讓三分的,自己可不敢得罪這位。
眼看著那些鏟車向後退去,程斌的情緒也越發激動起來,“淩局長,這是縣委王書記的指示,你沒有權力阻止的!”
“我今天還就阻止了,我看誰敢動一下南柳鄉的養殖場!”淩正道冷哼一聲,卻將目光落在程斌身後的栗強身上。
栗強可不敢招惹淩正道,見這位淩局長看自己,連忙也向後退了幾步。
意氣風發的程斌,萬萬沒有想到會被淩正道澆了一頭冷水,看著眾人都在淩正道的要求下後退,他也再一次意識到權力的重要性。
如果自己到了淩正道這個位置,張政和孫金城之流,還敢這麼袖手旁觀嗎?越是這麼想,程斌越覺得自己必須拆除南柳鄉養殖場的這個汙染源頭,隻有這樣自己才有盡快升職的機會!
話不投機半句多,淩正道也不想再去理會程斌,而是走到了張政麵前。
雖然之前的謊言因為淩正道的出現而被揭穿,不過張政的臉上卻看不到任何的尷尬,反而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