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霜畢竟是領導,還不至於像個抓奸的小媳婦似的,事無巨細地去查那些無聊的事情,她不過是想給淩正道一個警告罷了。
拋開工作關係,葉霜其實還是很討厭淩正道這個人的,不過她比寧斌更懂得什麼叫做就事論事。
“南柳鄉的事情你比我清楚,你怎麼查我不管,但是我的眼裏不揉沙子,希望你不要給我講一些情麵上的東西。”
“我明白,這件事我一定會秉公執法的。”淩正道暗暗苦笑,你葉霜和寧斌關係不和,總是跟我亮什麼刀子,我招誰惹誰了?
淩正道告別了葉霜,隨即便給寧斌打了一個電話,寧市長有些多疑,有些事情還是說清楚比較好。
寧斌倒不是沒有難為淩正道,隻是說了一番妥善處理的話而已。
南柳鄉養殖場強拆的事情,是寧斌同意王殿軍去做的,之前王殿軍來找他時,不僅是告了淩正道的狀,還反映了中平縣環保工作中的難點問題。
當時寧斌出於某種原因,給王殿軍的批示是,克服一切困難解決難點問題。話說的還算含蓄,並沒有具體去說怎麼做,這也是官場上領導下達指示的規則,以免出現問題責任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領導說話時大多是模棱兩可的,即便是同意的事情,他也不會說的那麼絕對,而是讓下麵的人去體會。沒有問題自然皆大歡喜,如果有了問題,那就是下麵人沒有體會自己的精神。
寧斌在這方麵的功夫做的不錯,畢竟他以前就是那種去體會領導意圖的人,也比誰都明白,作為領導如何最大化地把問題推到執行者的身上。
這種做法是對是錯,其實也很難辯論的,畢竟職位越高責任越大,任何一個決定都會可能改變很多事情。所以官越大膽子也越小,很多事情不得不去謹慎麵對,否則就會被他人趁機做了文章。
說白了,其實官場上那些矛盾與衝突,都不過是權力間的爭奪而已。
下午兩點鍾,一輛七座金杯駛出了成州市區,這是成州市紀委的車,車上坐的是淩正道、邢米等人,他們要去中平縣對南柳鄉的衝突問題進行調查。
“淩局,我們先去找誰?”邢米問了一句正在閉目養神的淩正道。
“趙正義縣長。”淩正道睜開了眼睛,若有所思地說。
“趙縣長?不是說南柳鄉環保強拆問題,是縣委王殿軍書記下達的指示嗎?”邢米有些不解。
南柳鄉的事情已經不是秘密了,大家都已經知道,是縣委書記王殿軍的盲目指揮造成的主要問題,而縣長趙正義卻及時叫停這件事,致使問題沒有進一步的擴大化。
所以說起來,這次趙縣長還是有功之臣的,淩正道不去查王殿軍,反而先去找趙正義,這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事情雖然是這樣的,不過趙正義一個縣長對此一無所知,未免也太失職了。”
南柳鄉的衝突事件,是因為許多因素綜合在一起所引發的。不過最有可能解決這個衝突的人,在淩正道看來就是趙正義了。
如果趙正義能夠早一點出麵阻止,事情又怎麼可能會搞成這個樣子。所以在淩正道看來,趙正義即便不對這件事負全責,也是要負一部分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