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不想讓家屬去見人,主要是這違反規定,讓我很難做的。老徐是沒事,他都要退休的人了,怎麼鬧也沒事,可是咱們不一樣。”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往往越不遵守規定的人,也越喜歡拿規定這兩個字說事?
“行了大哥,這件事不會讓你難做的,是我要求家屬見寧斌的。”
“這……”
“難道我這個專項組的負責人連這個權力都沒有嗎?”
“不是這樣,我就是怕你因為這小事惹了麻煩多不值得。”
“我不怕麻煩的。”淩正道覺得徐建平說的沒錯,眼前李桂華母子的無助,讓他覺得自己有責任去做出出於人性的考慮。
“既然這樣,那見就見吧。放心,我不會隨便亂說的。”張政見淩正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便也做出了爽快的模樣。
程斌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審訊完畢,人現在還在縣局的拘留室。不同於之前的待遇,程斌這次被戴上了手銬腳鐐。
經過了將近一天一夜的時間,程斌的心態已經從最初的慌亂轉為平穩。他覺得自己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死了人又怎樣,那些人阻撓環保工作,死了也是活該。
甚至到了這個時候,程斌還在奢望縣委的王書記會幫自己說話,稱讚自己的做法沒有任何錯。
看到關押室的門被打開了,程斌興奮地不由抬起頭,他覺得領導應該來看望自己了,可是當他看清來者時,原本興奮的臉卻被厭惡和憤怒所取代。
“爸爸……”雖然孩子的智商有缺陷,可是看到程斌的時候,卻還是怯懦懦地喊了一聲。
張桂華更是隨之向前走了幾步,“你是咋地了,不是都說你當官了嗎?”
對於妻子與兒子的關心,程斌表現的卻如陌生人般地冷漠,甚至他都沒有去看自己的妻子和兒子,而是怒視著淩正道,咆哮般地怒吼了起來。
“你是來看我笑話你的嗎?”程斌怒視著淩正道,在他看來淩正道的這番舉動,就是在無情地嘲笑自己。
淩正道雖然早知道程斌會有如此的表現,之前邢米已經說過了,這位程局長依然是執迷不悟。可是當他看到程斌對自己家人的種無視時,內心中有憤怒也有悲哀。
“我沒有要來看你的打算,隻是你妻子和孩子想要見你。”
“你是咋地了……”李桂華的臉上再次流淌下淚水,她依舊是那麼的無助,甚至不知道該去說什麼,隻是在重複那一句“你是咋地了”。
“滾!誰讓你來找我的?”程斌惱怒地對李桂華吼著,“我警告過你,要是隨便來找我就離婚!”
李桂華聽到“離婚”兩個字,臉上露出更加無助的慌亂,“我走,我這就走行嗎?”說著她便去拉自己的兒子,“小寶,跟媽回家……”
“爸爸。”孩子那雙呆呆的眼睛一直都落在程斌的身上,他對於父親充滿了深深的期盼。
“滾!馬上滾……”程斌猛然起身,他那咆哮的聲音因為太大,竟有些失聲了。
單純的孩子似乎是被這一幕嚇到了,隨之“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然而孩子的啼哭,換來的卻是程斌更為瘋狂的怒吼,如果不是他坐在審訊椅中,無法移動身子,恐怕真的會撲到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麵前。
“程斌你夠了!你還算是個男人嗎?”淩正道忍不住也怒吼了一聲,他不明白程斌為何要對自己的親人如此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