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明對淩正道這位新任代區長了解並不多。
他隻知道這位新任區長,之前是某個小縣城的幹部,好像是因為把一家縣企搞得不錯,就調任到省會臨山市高新區任代區長了。
高新區的區長有那麼好幹嗎?顯然一點兒也不好幹,不然一年時間內,又怎麼會接連換了三個區長。
所以季景明也不覺得淩正道有什麼過人之處,無非就是領導病急亂投醫,隨便就找了這麼一個縣企業家式的人,擔任高新區代區長。
一個小縣城企業家能有多大能耐,又能又多遠的眼界,在季景明眼裏看來,淩正道這代區長就是鄉下來的,沒有什麼見識。
現在敢這麼評價淩正道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一直出門在外的季景明,的確也是該好好了解下淩正道了。
季景明主動邀請淩正道的另一個目的,無非就是讓這淩區長來區招待所,當著自己的麵,把這招待規格給提上去。
這多少個億的高新技術項目,恐怕這位鄉下來的代區長,一輩子都沒有見過吧!
淩正道見識短不短且不說,可是對於這件事他卻是給予了足夠的重視。放下電話後,招呼了助理一聲,他便步行向區招待所去了。
區招待所距離區政府辦公樓,不過六七百米距離,這麼近是沒必要開車去的。
西裝革履的季景明,這會兒正坐在招待所的休息大廳中,翹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吸著煙。
金燦燦的黃鶴樓煙蒂,已經時不時從袖口處露出的大金表,讓這位看上去不像是一位幹部,倒是像西山省那些煤老板,礦老板的標配。
季景明長的也是一表人才,最起碼在一群歪瓜裂棗的官場上,相比較還是略有些帥氣的。
雖然季景明沒有見過淩正道,可是卻認識區辦公室的區長助理。不過見區長助理跟在一個年輕人後麵,季景明的臉上還是露出幾分驚訝。
讓季景明驚訝的不是淩正道年紀輕輕,就能擔任代區長一職,他驚訝的是這位代區長的邋遢與土氣。
略黑的臉膛,有些油膩的頭發,胡子茬子一大把就不說了,就身上裹的那件帶土的破棉衣,袖口還破了洞,鑽出一片白花花的絨。
就這樣的新任區長?這不就鄉下來的低等民工嘛!
其實平時的淩正道,也不是如此的不修邊幅,主要是這幾天為了高新區的事情,他整日早起晚歸的,根本就沒有時間修什麼邊幅。
至於身上的棉衣,那是淩正道在中平縣紀委時發的工作裝,穿習慣了,反正上班就把這派克棉衣往身上一披,裏麵穿件襯衣就可以了。
衣服上的灰塵袖口處的破洞,那是因為今天在區裏視察工作時,隨手搭了幾把下手,不小心劃破的。
這種小事,淩正道根本就不去在意,更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形象,在季景明季副區長眼裏,竟然是一副民工形象。
隻能說淩正道在基層待久了,在衣著打扮上,也很普通簡單的緣故。
當然這種事也要怪周影,好歹把自家男人收拾的利索點呀。顯然周影這大小姐,並沒有那麼細的心,畢竟她自己的飲食起居還要別人照顧。
至於自家男人土氣,在周影眼裏是完全看不到,“鬼迷心竅”的周大小姐,就是不管淩正道如何灰頭土臉,看著那也是一個順眼。
“淩區長,這位就是季景明季副區長。”助理連忙為淩正道介紹了一下。
“季區長,你好。”淩正道的臉上露出熱情的笑容,而後就伸手去和季景明握手。
雖然淩正道的手還是很幹淨的,可是季景明卻還是有些嫌棄地猶豫了一下,才不情不願地伸出了自己的手。“淩區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