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書走了,沒有人知道她去了那裏。房間裏的病床空蕩蕩,隻留床邊的丁香還在默默散發香氣。等季母重新回到病房的時候,隻發現在就在床頭邊的一封信,和一個手機。
誰也不知道他們各自的命運會如何,大抵是各有各人選擇,各有各的人生。兜兜轉轉誰也不知道命運的那個結是由誰來解開。
季書的父母打開信封,裏麵隻有一張印有細小碎花的卡片,帶有些許自帶的香氣。上麵寫道:
在此之前
我從未想過死亡
死亡是一樁奇怪的事
他隻送往那些悲傷人
也許該說,它總是經我們而去
我有些想念那座昏暗的老房子
那喳叫的鳥兒和嗡鳴不休的夏蟬
可是夏天結束了
如果你願意,就把我忘記
“請北京開往杭州的T103號列車的乘客在檢票口做好準備”。隨著候車室廣播的響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紅衣綠帽,牛仔長褲。人們如那河水搬慢慢向前湧動,到站點分流。季書默默地跟在人群的後麵,與常人一般等待著搜身、檢票、上車。此時的季書有些麻木,就像是拋卻所有感情後留下的後遺症。
川流不息的人群像雨從四麵八方遊來,又匆匆像四麵八方遊去。神的子民開始迷惘,她不知該要去往何方?
列車平穩的駛各個城市的大村小店,一站又一站,步履不停,像極了人生。
季書將頭偏向窗戶,看著那些飛速駛過的風景,沒有想她那漸漸跳動緩慢心髒,也沒有想她的家人,更沒有想那個QQ頭像一值黑暗的千本櫻。而是想了她曾經看過的書中的一段話,“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後變得像挨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想起了那個在樓頂的奇怪少年。
奇怪的是好像大多數人讚同都如王小波這句話一般,人生就是一個慢慢經受錘煉的過程,它的開始不知不覺,有的毫無察覺,有的人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被生活錘彎了脊梁。而在季書二十一歲這年,她知道命運的拐點開始了。
想起少年也不算是奇怪的事,似乎從那個不知名夢開始,她身邊奇奇怪怪的事就已經開始了,她卻絲毫不感到奇怪,像是早有察覺般地有一種終於要來了的感覺。
列車已經行駛了一段時間,周圍的紛掃雜亂開始漸漸趨向平緩。人們也開始漸漸散發疲憊,有的的倚躺在座位上假寐,而那些較為年輕的人則顯得較為有活力些,有的帶著耳機看劇,有的在和同伴嬉笑,有的則在一旁玩手機聊天。
火車已經開出了市內,行駛到郊區。兩邊是鬱鬱蔥蔥的山林,枝繁葉茂,遮天蔽日。隱約隻聽得見車輪快速轉動的回響聲,分外寂靜。
這幾天的大起大落已經讓季書疲憊不堪,火車上的人們發出的聲音聲像極了一股催眠曲,她的頭開始偏向身旁的男生,幾次不受控的倚在上麵。每當她感到自己的頭偏離正常軌道時,她都極力糾正,可她實在是太累了,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等她清醒過來時,就發現自己倚在一個男生身上。視線所及之出是一張清秀的側臉,白皙的臉融化在光線裏,睫毛修長,那雙眼眸卻十分清晰,澄淨而明澈,有股子讓人想沉進去安睡的寧靜。
季書望著眼前男生愣了愣,之後緩緩起身。輕輕喊了一聲“舒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