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在發抖、牙齒在發顫。
幾秒間,我意識到,我失去媽媽、失去唯一的親人、失去依靠了……
我喊不出聲音,直直地,望著媽媽無神的雙眼。媽媽發紫的臉龐帶著不甘心、帶著疑問?
她將要幸福了啊,為什麼造化弄人……
同時,媽媽也在恨我。
是的,她恨我不出手救命、恨我隻顧慮自己的恐懼、恨我放任一個男人將她摧殘致死……
男人從酒意中乍然清醒,他懊惱地推推媽媽,但任他怎麼努力,床上的女人仍然一動不動,向他宣告死亡。
他扶住額頭,考慮半晌後,決定麵對事實。
幾分鍾後,警車鈴聲傳來,接著門被打開,警察、人群把小小的房屋擠得水泄不通。
我蜷縮在櫃中,一個黑暗、安靜、充滿死亡氣息的空間裏,我一動也不動,圓圓的雙瞳裏布滿恐懼。
顧長風衝進來,一眼望上蓋了白布的媽媽,伸手拉扯掉覆蓋的白布,她……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很High,一直要求我……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那個害死我媽媽的嫖客跟警察說道。
“顧先生,我沒騙你吧!這個女人不正經,專靠皮肉賺錢,早晚要出事的。”
那些三姑六婆湊到顧長風身邊,早上她們才為這個八卦遭到顧長風的冷眼,沒想到這一會她們就有機會狠狠的打臉回去。
“她呀,跟鎮上所有男人都有一腿。”又一個跳出來說話。
“報應啊!全是報應。”
幸災樂禍的奚落聲、看好戲的圍觀人群、凶手的自首,他們的聲浪傳進顧長風耳裏,也飄進我耳裏。
那種非善意的言論,一圈一圈,將我圈綁起,他們說的人是我的媽媽呀!
自卑將我逼入地獄,我的容身地隻剩下這小小的衣櫃,帶著淡淡腐朽味的黑色空間。
“閉嘴,全給我安靜,想講話的人全給我滾到外麵去。”他不是警察,嚴格來講,他也不是媽媽的家人,照理說,他無權發言,但他的氣勢就是硬生生壓住在場所有人土。
他轉頭問凶嫌:“你為什麼找上她?”
“聽……聽說她是這個小鎮的奇跡,我想來見識一下。”
“你說她是這裏的奇跡?!”顧長風大吼,嚇得那男人腳軟,沒道理怕他的,可是他的威勢就是讓人腳軟。
“不是我說的,是帶我來的皮條客講的,聽說她的床上功夫了得,放dàng激情的程度,連東莞的小姐都比不上。”他連忙撇清。
她放dàng激情?
這個柔軟可憐的女人,不是清純得像朵小茉莉?
也許,這不是真的,她是被逼迫的?
到這一刻,顧長風還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對了,秋水!
“秋水,你在哪裏?出來!”他的視線掃向人群。
大家隨著他的視線,也跟著找起我來。
突地,他看見衣櫃,衝上前打開門,我蜷縮著身體在這裏。
頓時倒抽氣聲揚起。
“作孽呀!那個私生女躲在衣櫃內,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媽媽被人……被人家那個!」
“這個賤人哦,自己不要臉,連女兒也拖下水。”
“這世上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媽媽哦!”
我不聽他們,一句都不聽,我把下巴靠在膝間,細瘦的胳臂環住雙腿,口中喃喃自語。
我在背書,背明天老師要小考的曆史,我的曆隻老師是好老師,我不要讓她失望。
推翻秦朝統治的決定性戰役是巨鹿之戰;第一次統一蒙古草原的匈奴族傑出首領是冒頓單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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