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紅酒搖曳,她的目光比酒更充滿迷醉之意,“阿姨看到沒,峻清他竟然記得這麼清楚,難不成在我離開後他後悔了?一直在想念我?”

鍾瑾瑜眸色依然平靜,“你這是又何必呢?你對清兒的脾氣比誰都了解,他說結束了事情,什麼時候又有過轉機呢?不愛就是不愛了,何況——心機女又有誰會喜歡呢!時時刻刻身邊安裝個定時炸彈,是個高危的決定。”

吳雅南笑道,“我哪樣了?我殺人了還是放火了?我認認真真改頭換麵從頭做人,我尋得良人結婚生子,我做什麼了?”

“別裝傻了。”鍾瑾瑜說道,“從你回來,哪樣事情不是你在裝神弄鬼?良人?章春?章春會是你的良人?你是為了什麼嫁給章春難道還用問嗎?你不就是為了更好的接觸到霍梔,你難道不是想破壞清兒同霍梔的幸福嗎?”

吳雅南一邊聽,一邊慢慢地抿著杯沿品著酒,笑容自她唇角氤氳散開,“裝神弄鬼?嗬,是指新婚宴上的蛇事件?郵寄禮物事件?鬼畫事件?還是車禍事件?你心疼了?顧峻清心疼了?別忘了阿姨,我們是一條道上的,曾經我有多麼討厭霍梔,阿姨也是多麼討厭,現在我倒很佩服阿姨的華麗轉身,為何搖身一變,反倒成了霍梔隊伍裏的人?”

稍稍停頓後,吳雅南繼續說:“痛苦的滋味兒大概隻有我真正知道吧!霍梔的幸福?峻清的幸福?顧家兒孫滿堂?為什麼你們所有人在毀了我的幸福之後卻要抱成團去談幸福?而我呢,失去了生育能力,丟失了最愛的男人,被逐出家門,我的幸福又在哪裏呢?”

“你的幸福,還不是被你自己作死了嗎?”鍾瑾瑜悠悠地說。

“當初霍梔的綁架案,海邊爆炸案,甚至我的孫女無憂的死去,清兒已經打定主意,不去追究了,並且給了你足夠的錢財要你離開,這份恩惠足夠大吧?而且你分明已經離開了,用你自己的話說,就是可以重新開始,不管用哪一種方式,整容也好,嫁人也好,你的人生幸福都能重新開始,又何必耿耿於懷揪住霍梔不放呢?你的心思我們比誰都清楚,那就是你根本就要霍梔,清兒,顧家甚至霍家都不得安寧,讓我們痛,而你永遠都快樂,你才會高興!難道不是嗎?”

“報仇讓你蒙蔽了雙眼,你一腔怒火都用在了報仇上,可是還真有一個人九死一生,該報仇的,這個人,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是誰!

吳雅南看著他,也是悠悠的眼神,“要我看著最愛的男人,娶了另一個男人,還要我去說祝福嗎?——做夢,簡直是癡人說夢,我做不到,我必須報仇若不是霍梔的出現我怎會失去峻清,怎會失去?她該死,她早就該死的。”

鍾瑾瑜眉心一痛,“為何到現在你仍然執迷不悟,做錯事情的人,是你不是霍梔你知不知道?”

“你——你——你真讓我低估了,我發現你不僅僅臉皮厚,不懂得感恩,而且還——真不要臉!”鍾瑾瑜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冷。

“哈哈,若是說吧要臉,恐怕阿姨是第一人吧?我倒要問問阿姨,莊勝藍和霍清妍是怎麼死的?恐怕阿姨比我更清楚吧!”吳雅南說完便對著鍾瑾瑜的臉上噓一口帶著紅酒的氣味。

“阿姨今天倒是很漂亮,不知道為何打扮如此美麗?難道是——”

吳雅南,忽然不淡定了,她定身細視,才發現,今晚的鍾瑾瑜倒是刻意打扮過的。當然,平時的她就十分講究,隻是今晚又格外不一樣些,一向偏愛素色的她穿得略微鮮豔了些,隻是,配合著那張冷冷的臉,這豔色也壓得暗淡了。

鍾瑾瑜緩緩道,“所以,我們兩個都去死吧,我今晚想替天行道,為人類做一件好事情,因為無論你,還是我,都應該去死的,而且早就該去死的。”

吳雅南聽完後,有些微微發愣,由最初的得意變為低沉,“嗬,難不成,阿姨想要——死?”

鍾瑾瑜的臉,已經在這句話之後變成青灰色,可是,並沒有看吳雅南一眼,,好似,她的已經超脫世外了。

“我——我——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去死,你這個變態的死老太婆”吳雅南在大徹大悟後,忽然發出了淒厲的叫聲,轉身就要往回跑,想趕快離開這陰森恐怖的遊艇。

可是——

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