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掙紮，不是出於溫順，而是不做無用功。
“你要帶我去哪？”
“回京。我已給你額娘留了信，她稍後也會到京城。”
他們都很清楚，柳氏愛女如命……
這又何嚐不是要挾。
遺珠無力問道：“那海南島呢？”
“我本可以一輩子都是阿木，但你不給我這個機會，你竟然想丟下我！”
為了接近她，穆恒毫不猶豫吃下脫胎換骨丸，也算嚐到了她當初的痛楚。
他是真的想過拋下榮華富貴，做個無權無勢的阿木，去海南島重新開始的。
可一切在她想悄悄離開的時候崩坍了！
“遺珠，我不能沒有你。”穆恒將臉埋在她的頸窩，眼淚肆無忌憚流下。
“即使我不快活？”遺珠木著臉，盡量讓自己心平氣和，為了柳氏她也要好好的。
他狠狠心說道：“……是。”
原諒他就是這麼個自私、唯我獨尊的人，他首先想的是自己。
遺珠歎了口氣，閉上眼，心髒隻有微微的痛楚，不用吃救心丸。
愛他的時候，他棄若敝屣；不愛他的時候，他強取豪奪。
回想起來，跟穆恒在一起的時日，沒有一刻是快活的。
不，除了初遇那次。
可若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如果時光重來一次，她不要遇到他。
兩人一路沉默著回到京城，穆恒最多就是抱抱她，不敢做任何過激的事情，擔心她心疾發作。
得知穆恒找到了活生生的遺珠，太皇太後是真心欣喜。
柳奉鳴則臉色蒼白，不隻是因為自己再無機會。
他知道遺珠一直當自己是兄長，比起跟她成眷侶，他更想她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惜，一切隨著穆恒的強勢，成了泡影。
穆恒帶著遺珠進宮，遺珠跪在太皇太後麵前，順從而漠然。
太皇太後一眼就看透兩人之間僵滯的氣氛，要穆恒先退下，自己單獨和遺珠說說話。
“行了，膩膩歪歪像什麼話？”見他猶疑著不肯走，太皇太後皺眉，“哀家又不會吃人。”
穆恒笑了笑，在遺珠耳邊低聲說道：“別怕，我就在外麵，老祖宗很和藹的。”
遺珠低垂的眼閃過一絲嘲諷。
和藹？那隻是對你罷了。
“遺珠，哀家早就知道你，自從在圍場邂逅，穆恒每次來哀家這裏，就會把你掛在嘴邊。是以哀家沒見過你，但也很熟悉你。”
太皇太後眼裏閃過一絲憐惜，很快化為冷硬。
她當然知道遺珠的意願不在此，但她顧不得那麼多，隻能顧自家子孫。
“哀家很清楚，穆恒多喜歡你，多在乎你，他以為你死了後，活得像個行屍走肉，眼底死氣沉沉。哀家真是怕了，不想他再變成那樣。”
“哀家知道，穆恒虧欠了你，可他也願意補償，所以你就安心跟他過日子吧。穆恒是個被寵壞的孩子，他任性，暴戾，如果你在他身邊，他還是個人，要是沒有你，你們都不會好過。”
遺珠掩在袖子裏的手慢慢攥緊，這個“你們”，包括了柳氏。誩
就差明著告訴她，她沒得選，這就是皇權！
可她不甘，還想垂死掙紮一番。
“娘娘，我無法懷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