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知道,”這話無比篤定,“那你為何還奇怪為什麼?多此一問,朕不想重複了。上次皇宮刺殺的事情還記得嗎?你母後做的好事情,這次,心兒中毒,估計也是她做的手腳,雖然沒有證據,但是,難道還不能說明嗎?這些,你都是知情的吧,那你不阻止也是一種默認吧。”
顧傾國隻覺得眼皮子一跳,特別是在皇帝說中毒這件事情的時候,悄悄地握緊了袖子,咬著唇低頭,顯得愧疚而又無可奈何。
“看在你是朕的骨血的份兒上,功過不相及,朕也不跟你計較。心兒從小就失去了母愛,而這個失去,跟你母後也有或多或少的關係,這些往事,就不要再提了。失去的,得到的,其實她沒有比你多多少。還有一點,如果可能,以後盡量不要跟你母後來往了。”
如同一陣風兒一般,來去匆匆。
顧傾國抓住了那麼一下子,馬上又從手中溜走了。
望著皇帝陛下遠去的背影,顧傾國心中百感交集,又是傷心又是慶幸什麼樣的感情都有。
“沒關係,不是還有外祖父在嗎?外祖父是曾經的太傅,父皇的授業恩師,他說的話一定管用!我這就出宮去找外祖父。”顧傾國終於想到了一個最大的靠山,就是她的外祖父,當初皇後皇帝之所以在一起,也就是因為太傅,皇後甚至可以說得上是皇帝的小師妹。
這一點,顧傾國都是從母後口中聽到的,那帶著向往和懷念的眼神,她知道,年輕的時候,母後一定是深深地憧憬著父皇的,隻是,妾有意郎無情罷了。
“若春,備車,出宮,去太傅府邸,馬上。”顧傾國一邊吩咐一邊往外麵走。
太傅府邸門口,依舊是高大的門戶,上麵巨大的牌匾上寫著“太傅府”幾個大字,門前的兩尊大石獅子顯示著這家人的名望。
“公主殿下,到了。”
顧傾國從轎子裏麵下來的時候,本來還覺得有些地方很是奇怪,到了門口才發現,門口竟然連通報守門的人都沒有一個。
空蕩蕩的大宅院裏,好像一個個人都憑空消失了一樣,完全沒有人氣。
到底是怎麼了?
顧傾國開始慌張了起來。
快步走到大廳,沒人,就連下人都沒有,顧傾國連走帶跑的飛奔進去老太傅的院子裏。
還好,外祖父的院子裏有人,外祖父母和舅舅們都在。
“外祖父,求您趕緊去麵見父皇,幫我母後求求情吧。我父皇,他,今天,今天說要廢後,嗚嗚……”
一看見最大的救星,顧傾國鼻頭一酸就朝著坐在中間的老人撲過去,哀哀戚戚,梨花帶雨,好不可憐。
“唉,”老太傅隻是歎了一口氣,摸著顧傾國的頭發,最後才緩緩地道,“孩子啊,不是外祖父不幫,而是,外祖父現在是自身難保了。百年的基業,就要毀在外祖父的手裏麵了。”
“什麼意思?”顧傾國埋在老太傅膝頭的臉一下子抬起來,驚訝地問。
“公主殿下還不知道嗎?走進來的時候沒看見麼?門口都貼了封條了,太傅府被抄家了,今天就要搬出去了。”向來不對盤的一個女的聲音道。
顧傾國走出太傅府的時候,特意往門上麵看了一眼,果然有封條,大大的白色封條貼在門上,交叉著的條子好似一個密密麻麻的網,讓她透不過氣來。
可是還是要繼續走,她必須繼續想辦法,母後的地位一定要保住。
——
“主子,主子!”
紅豆活蹦亂跳地走進來,手裏端著一大碗補湯。
“這是禦膳房剛才送來的,說是陛下特意安排的。陛下果然是最疼愛主子的,不說一早就來看主子,現在真是恨不得將皇宮裏麵所有的東西都拿來給主子養身體了。”
紅豆笑嘻嘻地,一邊伺候著顧傾心喝湯。
顧傾心喝了幾口,就別開了頭,“不要了。”
“可是,主子您都隻喝了這麼一點兒,身體要緊啊。”
“你主子看著像是身體不好的模樣嗎?”顧傾心笑問,白嫩的皮膚散發著蜜桃一般的粉紅,看起來氣色十足,完全不像是一個病人。
自從半個月前被無影老頭解毒之後,她突然感覺功力大進,連帶著人的精神也好上了許多。
“好,好,不是,那奴婢給拿走行了吧。”紅豆有些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