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後分開,許木剛想要訴說自己的激動心情,就被顧傾心的手指點住了嘴唇。
“不要說話,隻需要點頭便是。”
顧傾心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得不像話。
“我說過會有驚喜給你看,聖旨就是驚喜,那麼,親愛的將軍大人,對於這個驚喜你還滿意嗎?恩,隻需要點頭,或者搖頭,不許犯規。”
許木點頭,重重地點頭,眼眶裏甚至都微微紅著,那是他最深刻的感動。
本該是他在心兒這個人生當中最重要的給予她驚喜才是,可是卻是反過來,心兒力排眾議,送給了他最好的一份禮物。
真的,對於許木來說,這是從前想不都敢想的一份禮物,這份禮物就跟從天而降的好遠一樣,一下子就砸中了他,讓他興奮激動的同時,還有太多的不敢置信,可是隻要一有機會可以抓住,他怎麼舍得放開?因為是她,叫他怎麼舍得放手?
許木的點頭讓顧傾心很是滿意,可是正在這時候,她感覺到許木突然輕輕地碰觸了她的手指一下,用那溫熱的嘴唇,雖然隻是一瞬,卻讓她觸電一樣地縮回了自己的手。
嗔怪地瞪了許木一眼,卻不自知,她的任何一個舉動在許木麵前都是賞心悅目,讓他任何時候都不想要轉移開來自己的視線。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話了。”顧傾心故意板起了臉,恢複以往的平和高冷,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縮回的手在自己長長的袖子裏麵,好似被燙傷了一樣,灼熱的嚇人。
許木目光灼灼地盯著她,那裏麵的熱度好似火山爆發之後的岩漿一樣,轉眼之間就可以將人焚毀殆盡。
那雙又黑又亮的眼睛裏,什麼時候竟然浸滿了漫天的星辰一樣,如此絢爛,仿佛夏天的夜空,而不知道什麼時候,許呆子的麵容在她的眼中越來越讓人一不開眼睛,而那深不見底的瞳孔,隻要一對上,她就怕自己會迷失在其中。
現在允許他說話了,見許木還是不說話,顧傾心有些氣惱,怕被那灼熱的目光吞噬也不敢看向那望著她一動不動的目光,竟然使出了十分孩子氣的動作,輕輕地跺了一下腳,偏過頭,叫道,“剛才不是要說話嗎?現在可以說了,怎麼又變成了不會說話的木頭?”
顧傾心不知道的是,她現在的這副模樣,完全就是少女對著心上人撒嬌的嬌俏模樣。
許木傻兮兮地笑了,然後雙手上前,從兩側拉住了顧傾心的雙手,執到跟前來,珍重地、感激地、無比深情地,“心兒,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鐵伯總是說我木訥,我,我今天是高興壞了。這是我從小到大最開心最激動的一天,你都不知道——”
“我都懂。”顧傾心微笑地接口,聽著許木笨拙而結巴的表白,竟然是滿心的歡喜和安心,她明白,都名表,所以不用說,光是看著他的岩漿,她就知道,此刻激動得結巴的許木想要表達些什麼。
雙手跟許木交握,無比安心和可靠。
這一生,她願意賭上自己的全部,將自己的後半生全部都交給這個叫做許木的人。
從她提起筆,在那一道父皇給予她的白文聖旨上寫了賜婚旨意的時候,就已經決定了。
語言在這個時候是蒼白的,許木這時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停止了努力想要表達的話,隻是無比慎重地說了一句,“心兒,我會一輩子守護你,一輩子對你好。”
“恩,我知道,我相信。”顧傾心靜靜地靠在許木身前,聽著耳邊裏傳來許木胸膛之處“咚咚”的心跳聲,無比甜蜜,而又無比感慨。
當她重回五歲的最初,誰能想到會有今天這樣安心和信任的感覺,又何曾會想到,在滂沱大雨中來挽留她來送行的那個小男孩,今後會成為她攜手一生的良人呢。
再次相擁的時候,許木的下巴靠在顧傾心的頭發上,聞著心兒的發香,忍不住在她的頭發上落下一個珍惜而輕輕的吻,滿足地喟歎而又感慨地道,“心兒,莫非這是我上輩子窮盡一生修來的福氣,不然,為何今生,我會得到這麼美好的你。”
顧傾心的身子一頓。
上輩子,是啊,其實說來,許木這話倒是無意中,一語成讖。
若不是有上輩子的愧疚在,若不是有上輩子的守護在,她怎麼會給予許木這個機會徹底打開她心上禁閉的心門。她已經記不清楚,最開始她到底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放任許木陰差陽錯地一步步靠近,然後一步步進駐心裏的,但是最初的最初,她有的是對許木的愧疚,想要竭盡全力地補償他,實現他的理想,實現他的願望和宏圖大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