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步跨過去,一步跨上馬,幹脆利落,動作渾然天成,堅定自信的模樣已然沒有來剛才的小心和緊張。一夾馬肚子,那匹叫做小黑的馬此刻就跟主人一樣自信地跳躍起來,然後飛快地朝路上走去。

許木進門後就被洛浩然帶領到了書房,洛浩然他比較熟悉,對方麵帶微笑,一直都是謙謙公子模樣,胸懷坦蕩,學富五車,正是他覺得最好的文人才子形象。

“祖父就在裏麵等你,進去吧。”洛浩然說完就離開了。

許木停頓了一下,然後推開了門,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是,剛進去,就遇到了迎麵而來的掌風。

下意識地開始接招,待到看清楚了麵前跟他過招的是一位精神矍鑠的老人之後,更不敢下手了。

幾十招過後,老尚書率先停止了動作,有些氣喘籲籲地看著麵前一點兒影響都沒有高大青年,露出了一絲無奈的笑來,“老了啊,身手不行了。”

麵前的人是誰許木了然,隻是他還真沒想到,從來都是擔任文官的老尚書如今還有這樣的身手,雖然他隻是使出了三分力,但這麼大年紀能過這麼多招,也是不容小覷。

“你叫許木是吧,不要這麼驚訝啊,莫不成老了就不能精神了嗎?就是強身健體,有點身手也是不錯的,你說對吧。”老尚書體力畢竟不比年輕人,出了一身的汗,一邊拿著毛巾擦臉,一邊招呼許木坐下。

“是。”許木順從地坐下來。

“打的還真是酣暢淋漓啊,都出了這麼多的汗,”老尚書說道,“你現在這裏等著,容老夫先去換身清爽的衣服來。”

說讓許木等著,許木倒也真的是耐住了性子等著。

一刻鍾過去了,兩刻鍾過去了,三刻鍾過去,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

一個時辰之後,神清氣爽的老尚書才姍姍來遲。

他慢慢踱步進來,帶上了一絲滿意的神色,走到許木身邊來,看了一眼放在許木桌子上的茶杯,裏麵的茶水都沒動一下,而從他進來之前到之後,許木筆直地坐在椅子上,身形都沒有倦怠一下,哪怕是這裏沒有人,也沒有絲毫懶散的模樣。

老尚書在心裏暗叫一聲小夥子不錯,有定力也有毅力,不愧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保家衛國,調兵遣將,這樣的國家棟梁之才他不是不欣賞的。

但是欣賞歸欣賞,他現在看的不是年輕後輩,而是家人,外孫媳婦,看中的更是男兒的另一個方麵。

“剛才有點小事耽擱了,沒有等得不耐煩吧。”

“沒有。”

還真是跟孫兒說的一樣,惜字如金,沉默寡言,老尚書心裏想著,回答就是幹巴巴的兩個字,說好聽點是老實,不好聽的則是木訥。若是身為文臣,沒有口才可不行,但是武將的話,也無不可。

若是此刻許木知道老尚書所想,一定有些無奈,隻有他自己知道,雖然有自己本身的不善言談一部分在,但是更多的則是緊張。多說多錯,他就怕自己說的有哪些不妥,對老尚書不太了解,所以也不知道他的為人,隻能少說。因為緊張,多的話他也實在是說不出來。

剛才的一個時辰,對於老尚書來說,實際上最重要的是試探,他其實沒有碰到什麼事情,就是到外麵去溜達了一圈,然後跟自己的老伴說了一些話而已。還真的就是故意晾著許木的,年輕人,沒有定力太過焦躁的可不好,麵對誘.惑沒有定力難以為國為家,遇到難事沒有定力更是沒有辦法立足處事。

以後的日子還長著,耐著性子,十年如一日的生活才能繼續下去,不然的話,急功近利或者是浮躁,都沒有辦法走得遠。

這小子表現出來的定力倒是讓他刮目相看,就連水都沒有動一口。

“你當初為什麼會選擇習武從軍?”老尚書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不瞞前輩,我是孤兒,身邊一直都有一個跟親生父親一樣的鐵伯照顧,我就是鐵伯拉扯大的。鐵伯從小就教我練武,而我自己也很喜歡,在武功裏,能夠盡情地投入其中,是一件酣暢淋漓的事情。”

“那你應該知道,白金國向來的傳統都是重文輕武,就拿你的官職來說吧,你現在的正一品大將軍在朝中隻能抵得上從二品的文官。雖然表麵上一品二品是層次分明的,但是實際上,不是這樣的,你回到京城應該也有些時間裏吧。想必也知道這些,那麼,在大多數人眼中,從文遠比從武有出息。老夫的外孫女兒是皇帝的掌上明珠,一國公主,若是嫁給一個武將,此後豈不是沒有什麼前途,也許還會有人在背後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