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聲狂吠,引來周圍村民的咒罵。

“你家這狗發什麼瘋啊!該不是狂犬病了吧?”

“吵死人了,一天到晚叫這麼多次!”

“大白天的又沒有小偷,叫什麼叫啊!”

“打死算了!”

一個形容枯瘦的男子匆忙走出院門道歉,然後回院子裏嗬斥那條大黑狗。

“大黑,別叫了!再叫真的打死你了!”他凶巴巴的吼了一句。

黑狗嗚咽了兩聲,那聲音十分委屈,然後突然又狂吠起來,似乎在拚命提醒主家有危險。

我哥拍了拍門板,說道:“大叔,我能讓你家狗不叫,你信不?”

男子瞪了我哥一眼,緊接著看到我哥身後臭著臉的奚伶舟,趕緊手忙腳亂的往裏麵讓。

奚伶舟不願意進去,她害怕院子裏的陰邪之氣,我哥倒是進去溜了一圈,然後走過來說:“小喬,裏麵西南角確實有東西,今晚肯定要在這兒停留一夜,那東西應該晚上才會出現,陰氣很重啊,你下來看看麼?院子裏有架子,挺涼快的。”

我笑道:“我以前跟你出門,什麼時候怕過熱啊,我才沒那麼嬌氣!”

話是這麼說,可是天上的太陽炙烤著頭皮,我還是出了一頭汗,汙老太太說生了孩子後身體裏的水分會慢慢排出來,所以這段時間我吹空調都能出汗。

那枯瘦男子是奚伶舟的親生父親,奚伶舟看都不看他一眼,就站在門邊不進院子,他尷尬的勸了好多次,說站在門口讓鄰居看到不好。

“賣孩子的時候,怎麼不怕別人說閑話?現在怕什麼怕?報應遲早會來,你們到時候慢慢哭吧。”奚伶舟冷嘲熱諷,仿佛麵對一個毫無關係的人。

那男子有點怕她,不敢多說什麼,回頭來問我們:“你們是二丫頭的朋友麼?”

二丫頭?我瞟了奚伶舟一眼,她冷哼了一聲扭開頭。

這副模樣真像不良少女……穿著牛仔短褲、露臍T恤,脖子上戴著金屬項圈、紅色短發,打著一串耳洞……這模樣居然是個巫婆子?

隻能感慨社會進步了啊。

我哥將軟中華遞過去,我們坐在花架的竹凳子上聊天。

這大叔姓劉,原來窮得要命,老婆生了兩個女兒,老二就是奚伶舟,那時候養不起孩子,就有人勸說把老二賣掉,給老二也有個好點的生活,起碼吃得飽。

走投無路也隻能這樣,賣掉奚伶舟時,他悄悄的留了心眼,想著以後努力賺錢再把她買回來。

拿著賣女兒的錢,他開始去小城裏起早貪黑的做小本生意,賺了點錢在這兒蓋了這棟小院子,家裏才算有個落腳點,這時候想把奚伶舟買回來,她卻早已跟著馬老太太離開了。

自從住在這裏後,家裏順風順水,大女兒早早出嫁,他們身邊沒孩子,就繼續生,結果連生了三個女兒,他覺得老天爺不會給他兒子,就打消了讓老婆再生的念頭,又多方聯係上奚伶舟,打算把這個賣掉的女兒也接回來。

女兒們長大,他準備把房子擴建翻新,動工時從地下挖出一個動物的頭骨,工人說不吉利、不幹了,他心裏害怕,就想叫奚伶舟看回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