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姑娘的臉色就知道她非常排斥我,我不想惹事,隻想盡快離開這鬼地方。
於是趕緊搖頭道:“我隻是個路過的赤腳大夫,因為趕時間才坐車的。”
亮哥兒聽到這話,莫名其妙的看著我——哪個赤腳大夫能從巫王大人的床上下啊?
我皺眉使了個眼色,讓他別說話。
幸好他看懂了,點頭道:“對對,巫王大人讓我趕緊送她去東南角法門,你快去找巫王大人彙報情況吧——”
他轉著方向盤就要走,那位初靈姑娘明顯不好糊弄,伸手從車窗外一把抓住亮小哥的手臂,瞪著眼說道:“少糊弄我!你給我出來交代清楚!”
亮哥兒苦逼的朝我使眼色。
我心想去吧去吧,你去了我自己開車還穩妥些!
於是我推了亮小哥一把,道:“那你去交代吧,我自己走!”
他被初靈扯下車,還沒站穩,我就爬到駕駛座關上了車門。
“誒誒誒,小王妃您幹嗎?!”亮小哥嚇了一跳,衝我嚷著。
我頭也不回的喊了一聲:“東南角是吧,我自己去,你慢慢解釋啊!車子借我!”
還不還就另說了!
有這車子我就能跑到有人煙的地方求助了。
我十六歲就開車,之前就在自己家地盤上無證駕駛,偶爾蹭壞師兄師姐的車,他們也沒好意思讓我賠,慣得我開車的膽子很大。
現在這輛霸氣雄偉的大越野開起來更是粗獷,我歸心似箭,很想趕緊逃回家,開得比亮小哥還快,在山路上顛得很歡實。
亮小哥在我後麵喊著什麼,我也沒放在心上,大不了跑出這片山區後,把車子給他丟在路邊,有緣的話,他自己去開回來吧。
我開得太快,在一個山坳下坡時衝飛了起來,車子重重的落地,我嚇得拍了拍胸口。
呼……開車逃跑真的很緊張。
心髒在咚咚的跳動,我耳邊隱隱聽到一些不尋常的聲音。
車子的駕駛座上放著一個舊水杯,裏麵有半杯水,此時,水麵上微微晃起了漣漪。
有餘震?
我來的路上已經遇到兩三次餘震了,這種地形最怕的就是塌方和碎石——我的車就是這麼被砸扁了引擎蓋的!
一側的山上開始滾落小石頭,嚇得我立刻打著方向盤轉彎。
這次餘震的強度不小,鬆動的石頭嘩啦啦的從山上滾落,我重重踩下油門往前方的空地衝過去——
嘩啦啦……
山上斜著鬆塌了一片,差點就把車子給埋了,幸好我跑得快……
我伏在方向盤上鬆了口氣,直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臉。
在家千日好、出門步步難,我這趟出門,生活真是天翻地覆。
如果能回去,我再也不跟老爹吵架了、也不欺負師兄師姐們了……
我吸了吸鼻子,看向身旁的水杯,晃動已經停止了。
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群山。
青翠如潑墨,帶著天災後的瘡痍和堅強。
可是……東南方是哪兒啊?
我猶豫了一下,往一個自己認為對的方向踩下了油門。
這是我第一次開山路,還是徹徹底底的山路。
顛簸了很久後,我看著眼前的一片密林,徹底的傻眼了。
我堅信隻要往外走,總會找到大路的,現在國家的交通網絡這麼發達,要找一條路不難,可問題是,這片樹林一眼看不到邊啊。
我這是走到什麼深山老林來了!
看著灰蒙蒙的天色,我有些害怕了。
天上又開始下雨,我從背包裏掏出水壺,放在車頭接了一會兒雨水,兩口冰涼的雨水喝下去,暫時壓住了心裏的焦躁。
仔細觀察,這裏也有人類活動的痕跡,有些樹木上麵纏著紅繩,還掛著一串木牌子,祈禱用的?
我背上背包沿著樹林邊緣往前走,越野車上的導航形同虛設,隻能靠自己去辨認方向。
“站住!你是什麼人——”突然一聲鄉音濃厚的質問傳來。
我忙停下腳步四處看,誰在說話?
一隻弓箭破空而來,直直的射斷了我一邊背包帶子。
“呀!!別別別傷害我!”我忙舉起手示意沒有惡意。
這些人怎麼這麼警惕?看到一個外人就如臨大敵!
我的手裏就拿著一個水杯啊!水杯的繩子套在手腕上,一舉起手就在晃動。
不知道是不是對方以為我拿著武器,突然又是一聲弓弦響!
我抱著頭躲到樹後,嗖的一隻箭紮在了樹幹上,我差點嚇哭了,忙喊道:“別動手!我不是壞人呀!我隻是迷路了而已……”
對方比我還著急:“出來!莫要站在那裏——快出來!”
我正想邁步,一股冰冷的涼意又出現在我身邊,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地麵爬過來,迅速纏繞上我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