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挽辰可以很輕鬆的單手抱著我,可想而知他身體的力量有多麼強大,我雙手被他扣著手腕,掙紮就是徒勞。
我一向是人慫嘴不慫,理直氣壯的說道:“看臉!”
“……”
“憑什麼我都被你看光了,你卻一直蒙著臉……不公平,難不成你永遠不露出來?你是什麼樣都好啦,我又不會笑你,露一下就好、一下。”
我努力誘哄,他不為所動,我都感覺到那玄紗微微蹭到我鼻尖了。
他的手把我推轉過身,讓我麵對著牆壁,從後麵伸手攔腰摟住,讓我沒法轉身才鬆開了我的手腕。
“再鬧一次,你索性別走了。”他冷哼一聲。
哼……這麼嚴防死守,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看到他的臉啊?
“你這麼把我當外人,還讓我給你養雌蠱,我真虧,臉都看不到。”我嘟囔了一聲。
“怕嚇著你。”他還是這句話。
“你怎麼知道我會被嚇著啊?除非你沒臉!”我氣哼哼的盯著牆壁。
黑暗的房間裏,他身體的熱度透過被子傳過來,他這樣一個人,怎麼可能長了一張不能見人的臉?
沐挽辰的手動了動,覆蓋到我的手背上,我愣了愣,正想問他做什麼,就被他捏著手腕、反手往後。
他掀開了麵具,我的手伸到麵具下麵,觸碰到他的鼻梁。
眉毛、眼睛、鼻梁、人中、最後劃過嘴唇。
我的心怦怦狂跳了起來——
我在觸碰他的眉眼。
在黑暗中,背脊貼在他的懷裏,反手摸到了他的眉眼。
這個過程很快,但我忍不住張口低低的喘息,有點緊張,緊張得說話都有些結巴。
“還、還是正常、的、的五官嘛,為什麼要遮住啊,就算戴麵具是你們巫族的習慣,也、也、也沒必要睡覺也帶上吧,難道對自己枕邊人也得戴啊……”
他把我的手放回原處,低聲說道:“你從小嬌生慣養,見過多少奇奇怪怪的人、事、物?有些事情等你能接受的時候再告訴你,免得太突然,把你嚇到。”
“我不信你的長相能嚇到我……你的五官很正常啊。”
正常其實是貶低了,剛才我觸碰到的眉眼舒朗、鼻梁高挺,應該是一個長相出眾的人,為什麼要說嚇到我?
難不成會把我帥暈過去?也太小看我了。
我家師兄們一個比一個帥,我早就看習慣。
“快睡吧。”他低聲說道。
這種氣氛讓我麵紅耳赤,隻能閉上眼睛默念經文:受穀者濁,受氣者清。清者注陰,濁者注陽……什麼都好,讓我睡著……
窗外突然響起沉悶的滾雷,聽得我忍不住縮緊了身體——這裏也是災區啊,隨時有餘震。
他的手臂收緊,我回頭看到他的耳廓微微一動,似乎在傾聽外麵的風聲。
一般在地震過後,天氣都會有異常,最常見的就是連綿不斷的雨。
這陣狂風暴雨裹挾著夏季特有的悶雷,隆隆的掠過這一方土地,頃刻間便暴雨如瀑。
這陣雨聲讓他頗為心煩,突然翻身起來,扯過他的玄色外衣就往身上套。
我坐起來,看他迅速的把管製刀具別在腰封上。
……看來今晚我可以自己睡了。
“巫王大人,上遊那邊泄洪受阻啊,有一塊巨岩掩埋在沙土中,穿山甲打不進去——”外麵響起亮小哥由遠及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