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啥?”我愣了愣。
“你家那位亮小哥兒逢人就說你喜事將近,還讓我注意不要在你麵前抽煙,哈哈哈哈。”
囧,亮小哥兒太心急了吧!
沐挽辰輕笑一聲,單手支頤,看著我笑而不語。
外麵突然響起一陣鞭炮聲,吵得我捂住了耳朵,中年大叔低聲罵了一句,對我嚷道:“總之這幾天你們小心些兒,我們這裏畢竟‘與眾不同’,等超度了、送了火葬場就安穩了……我去看看,別特麼的引起火燭了!”
他著急忙慌的從後院側門跑了出去,我捂著耳朵趴在桌上等著爆竹聲過去。
沐挽辰單手撐著下巴,伸過一隻手來摸了摸我的頭、又滑到一側捂住了我的手。
他的頭發原本漆黑如墨,眉如遠山、目若朗星,五官深邃俊美,身材高大、腰背修長,如果放在古代,就是驚豔時代的美男子啊。
而且他還喜歡用一點野蠻和凶暴來掩蓋自己的內心,大概是當王孤獨太久了,他需要掩蓋柔軟的部分。
小師娘說他看起來凶,其實挺善良的,我覺得不止。
他不止善良,他還很溫柔。
現在頭發變白,在夜深人靜我們兩人相擁而眠的時候,他曾低聲說過這也許是懲罰、是警告。
巫再有法力也不能違逆“道”,所謂“道”,是萬事萬物生滅的法則,大到宇宙、小到塵埃。
沐挽辰本人對黑發白發沒什麼感觸,但我覺得白發的他看起來仙氣許多、也滄桑了許多。
他的眉目也因此變得淡然,好像對未來的一些事情看得淡了。
外麵的鞭炮炸得特別響,這是買了多長一串啊,太擾民了。
等鞭炮炸完,廚師從後院端著我們的火鍋出來,一邊揭蓋子一邊罵:“一點常識都沒有,後院也放鞭炮,還特麼是長炮!這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鬼敲門啊!後院挨著咱們的廚房啊!炒菜就不炒了、您二位將就吃火鍋吧,我已經關了所有的爐子。”
“請問,長炮是什麼意思?”我虛心的請教。
廚師歎口氣說道:“美女,我們這地區的習俗有點不同,一般來說,長炮是喜炮,短炮是喪炮,一般老人家壽終正寢、駕鶴歸天什麼的,算是白喜事,用長鞭炮;但如果是橫死的,就用短炮,還得請法師或者和尚來超度……估計是法師沒請來,這家人覺得死得蹊蹺,心裏不安,就放長鞭炮驅邪。”
說完,他又皺眉道:“現在誰還在院子裏放炮仗,也不怕引起火燭?這家的家主不是個明白人,不然兒子不會那麼作。”
廚師走開後,我一邊盛飯,一邊調侃沐挽辰:“我覺得你也太慣著你的子民了,我就沒聽你對他們凶過,你以後要是當爹了,可不能這麼‘軟弱’。”
這隻是我們之間調笑的話,緩和緩和氣氛而已,但是沐挽辰這家夥經常突然一本正經。
他微微蹙眉,然後帶著一絲笑意認真的說道:“溺子如殺子,這個道理我當然懂,你若是擔心,不如你來教育孩子……不過,你得先為人母才行。”
……這家夥切開來看,肚子裏都是黑的。
這麼腹黑的繞著彎子引我入套啊。
我撥拉著碗裏的飯,嘟嘟囔囔的說道:“……我們要是再這麼‘肆無忌憚’下去,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