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圈子裏僧道俗各有傳承,巫俗這一塊我是接觸了沐挽辰之後才懂了一些,但是各地的民俗不同,傳承也不同。

佛家我接觸太少,不敢妄論,現在社會上有不少所謂的“我信佛”的人,這些人大多數隻是看了看佛經、讀了讀經典,並非嚴肅的傳承。

而道家秉承“寧可不傳,不可妄傳”的精神,非常注意師承。

寧可封山修行,也很少會四方布道,所以經常能看到有人把“我信佛”當做一種標簽給自己貼上,而極少有人說“我信道”。

過功之說,不僅僅在巫俗中有,某些道派亦有這種說法,不過被稱為“過教”。

這一般是在師徒之間進行,主要用來打通氣路、傳承功法。

過功的第一步,是“封身”。

封身的方法各家各派不盡相同,總的來說就是在身上留下敕印,還有很多比如吞符、血傳等等。

我爹跟薛女士兩夫妻,自然清楚對方身上有什麼特殊印記,這麼說來,薛女士的本事應該就是傳承自現在那個老太太——我的曾祖母。

她年輕時還跟龍王鬥法呢,現在估計隻剩下皮毛了,上次看到龍王的那條蛇靈,她就喚出了本命蠱一副拚老命的架勢。

“我說小珞兒,這是你親娘,你怎麼總是薛女士薛女士的喊?”老爹不滿的瞪著我。

“你跟她有感情自然向著她、喊她什麼都沒關係,我跟她沒感情,我憑什麼喊得那麼親昵?喊薛女士都算有禮貌的好不好?還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我撇撇嘴。

“你——”老爹氣得瞪大眼。

氣就氣唄,誰叫你沒本事把老婆留在家裏,讓我和我姐在“單親家庭”長大。

大師兄伸手按著我的腦袋,將我“擰”到一邊。

“怎麼跟師父說話的?”他低聲訓斥道。

我鼓著腮幫子扭頭四十五度望天。

“看你這驕縱的樣子……”大師兄歎口氣,轉頭對我爹說道:“師父先別急,這些家務事稍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請醫院檢查師娘的身體到底受了什麼損傷,如果可以回家的話,我們回家再進行招魂,醫院畢竟人來人往不方便,而且醫院的氣場不好。”

我爹對大師兄言聽計從,點頭道:“你說得對,我們先——”

話音未落,就有護士打斷了我們,叫我們進病房。

醫生推了推自己眼鏡,對我們說道:“這位病患目前處於重度昏迷狀態,顱腦有外傷,但並沒有嚴重會陷入重度昏迷的情況啊……結合你們之前說的,她個人旅遊結果掉落河流、被衝上淺灘這一係列情況,我們懷疑她是在河流漂浮中撞到了頭……”

……這些都是瞎編的好麼。

我不敢吭聲,偷眼看了看裏麵病床上躺著的薛女士。

她才不會這麼容易死,這個女人能跟一堆鬼上身的人住在一個村裏,怎麼可能會輕易栽了?

“……我們建議采取喚醒治療,用撫觸、電針來刺激感官催醒……之前有個昏迷半個月的孩子都成功了,這個難度不大。”

問題是那個孩子沒有生魂出竅好不好。

“您的意見怎麼樣?”醫生頗有禮貌的問了我爹一句。

我老爹在我們這城市的中醫圈子裏挺有名,看來這位醫生也認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