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奇怪?聽村人的描述,應該是雙陰聚煞的地形,我還沒有實地去看……”
陰吏那張青黑的臉上居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他又一拱手道:“小娘娘既然已經窺見端倪,想必不用小人多嘴了。”
說罷就退回轎旁,與黑暗融為一體。
我轉身朝後山走去,一邊走一邊暗暗懊惱。
江起雲為何這次這麼小氣……我不就大聲的凶了一句麼,他居然兩天沒理我了!
現在麵都見不著,就算我……我想說句軟話、道個歉也沒機會啊。
我悶著頭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追著前麵幽幽的白紙燈籠,冷不防一個披麻戴孝的人斜刺裏朝我走來,嚇了我一跳!
“喂喂,你幹嘛呢!我都認不出來?”我哥及時伸手扶住我。
“你……你嚇死我了!”他那尖尖的孝帽後麵披著一塊白布,走路帶風,黑夜裏看起來飄飄忽忽的。
他奇怪的問道:“幹嘛撅著嘴生悶氣?江起雲不是來找你了麼?”
“他沒來,就一頂空轎子……”
“嘖,轎子都來接了,他肯定會來的,別分心了,快換上孝服我們混進宗親的隊伍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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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南水北謂之陽。
而山北水南則是陰。
這裏的地形很獨特,怪石嶙峋的山一簇簇拔地而起,氣場確實不太好。
山的背陰麵、小河的南岸是兩個“陰”位,而且這裏還有濕氣很重的山溝,對麵的那座山才是“後山”。
這樣的地形,就形成了一片雙陰聚煞的區域,一般人也不會再這種地方安墳。
周家的祖墳選在對麵的山上,是大位理上的陽麵,看起來也沒什麼大問題。
可我們一下到溝裏,周身溫度就變了,送葬的村民都在山坡上止步,村幹部不許大家跟來,隻有抬棺人和族親下來。
我們混在族親中,發現人人都裹著一件薄棉衣,看來他們都知道這裏的情況。
這種讓我起雞皮疙瘩的陰冷,絕不是單純的夜晚寒涼,而且所有族親閉口不言,沉默的往前走。
這有點驚悚啊……
我已經感受到異樣的氣息,正常人應該都會覺得害怕,而前麵的人卻還是低頭悶走。
不遠處隱約有流水的聲音,周老幺低聲說道:“……送過了橋,你們就先回去吧,我們自己族人抬著上山。”
橋……我眯著眼睛往前方看去,黑夜加上霧氣,隻能隱約看到一座普通的土橋。
而且,隻能看到半截。
咕咚……一聲細微的水聲讓我繃緊了神經。
姨公會給我們留下日記、留下囑托,肯定是因為他隱約知道後山不同尋常。
否則,他大可以留在沈家、與姨婆百年之後骨灰合葬。
這後山,肯定有他想要告訴我們的信息。
我緊緊盯著前方的背影,餘光觀察著黑暗的四周。
冷不防,一陣涼意從我身後襲來。
順著腳踝、後腰、背脊,跗骨而上。
那股清冷冰涼的氣息,擦過我的耳廓。
“……八抬大轎都不能請你歸家,慕小喬,你這氣,要慪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