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覺得枯燥。”我低聲否認。
“哦?那我將你留在此處,先去巡視了。”
別別別——
我忙抬眼看向他,他的眼中滿滿的戲謔。
“還想說謊?”帝君大人微微俯身,清冷的嘴唇順著我的耳廓,滑到了頸側——
月洞門外,清冷的月光灑滿了潭水。
粼粼月光在這間古樸的水榭中晃動,我在雕花木欄的窗邊,伸手想去抓住,惹得身後的他低低輕笑。
“我的小妻子,你迷糊了?居然想去撈月……”
如果說冰與火能共存,大概就是我現在的感受。
他從後麵俯下身來,我的背脊貼著他的胸腹,肌膚所觸及是一片冰涼,卻如細小的火花,帶起四肢百骸的顫栗。
從晚霞緋紅,到月上中天,帝君大人的“懲罰”快將我揉成一團麵糊了。
“妄語虛言,是修行之忌,下次再犯,本座真的要將你丟在這裏思過。”江起雲扣著我的腰,在我耳邊警告。
嚇唬誰呢?
我眼皮都快睜不開了,側頭用嘴唇蹭了蹭他的臉,有氣無力的回答道:“好啊,我在這裏思過,麻煩帝君大人去哄於歸和幽南睡覺,還有記得給蘭兮衝睡前奶,一百六十毫升、水溫四十度……還有七點叫他們起床,衣服放書包裏,送他們去幼兒園,遲到了就沒早餐了……”
江起雲輕笑一聲:“小娘娘,怨氣很重呀。”
“不敢不敢。”
他將我轉過身來,我順勢埋在他的胸口就準備睡覺。
江起雲伸手攏住我的頭發,那修長的指骨輕輕按過我的頭,讓我舒服得蹭了又蹭。
他的聲音清冷,床幃之間又常常低聲耳語,撩動心弦:“你身為我的妻子、冥府仙後,清理凶宅荒塚、肅清妖祟鬼魅、協力撥正陰陽,是你分內之事,但你也量力而為……”
“嗯。”我用臉蹭了蹭他的胸膛。
“養育子嗣不必那麼操心,他們自有他們的機緣,操心也無用。”
“……你這甩手掌櫃,當然不操心。”
江起雲輕笑了幾聲,側身躺在我身前,單手支頤,將我的頭發理順,低聲道:“睡吧,你不是說最近總是有奇怪的夢麼,在我身側,會不會好些?”
當然會。
可噩夢總有源頭,那巨大的白色月亮,和沉默的黑色城廓,我已經不止一次夢到了。
到底,預示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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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時,江起雲將我送到殷珞家,我哥處理好姨公老家的事情,已經過來了。
我一進小院就看到我哥和殷珞圍坐在桌邊,那個古銅色的小佛,被黃符包袱包著,放在了桌子中央。
“小喬你回來了?”我哥看到我突然出現,半點兒不驚訝。
他反而調侃我道:“你老公沒生氣了吧?我就說嘛,這世上沒有枕邊風解決不了的夫妻矛盾。”
我不敢吱聲,小殷珞還在一邊壞笑呢,怎麼說我也是“長輩”,要注意影響。
“我告訴你一個大發現,這彎彎拐拐的符文,我們找到懂的人了!而且、而且你啊,似乎惹上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