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這宋敘人際關係極其簡單,入贅前人人都想瘟疫一樣躲著他,入贅後換成了他蒼羲神君,他又不屑與人交往,科考前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身邊明麵上往來的人隻有妻子和近身伺候的雲生兩個,突然就冒出來這麼一個鍥而不舍想接近他的人,有正好撞在他流言滿天飛的檔口上,蒼羲的想法簡單粗暴,既然你行為如此奇怪,說不定就是你在傳謠,上回在東郊碰到的那一麵就覺得賊眉鼠眼的不像個好人,那便先從你開始……
蒼羲神君從來不需要費腦筋去猜測那些陰謀詭計。
他把帖子扔給雲生,“去,準備準備,按照上麵說的,明日赴約。”
雲生一聽,立時就苦了臉,他搓搓自己仿佛還在火辣的手心勸道:“姑爺,這風口浪尖的要不……要不我們還是安穩些待在府裏罷,再出什麼事兒,姑娘就真要打我屁股了!”
因為之前帶著姑爺去戲樓才惹來這一場風波,為了安撫快要氣病的金炳天,雲生被玉珠懲戒性地大了三十下手心扣了兩個月的月銀,現在他點子小得像老鼠一樣。
蒼羲不耐煩地擺擺手,“就是去個什勞子書會,能有什麼事,你怕你家姑娘那你就留下來不去吧。”
雲生沒法子,生怕真出了什麼事,第二日還是屁顛屁顛地跟著一塊去了,倆人走的時候悄悄的,也沒驚動府裏其他人。
而此時的玉珠正在自己的書房裏處理一些事務。
木彥行也在,正一道和玉珠討論著前幾日從臨城收帳上來的一些事宜,這些日子金家和葛家又你死我活咬得死緊,後頭還有一個時不時給她放冷箭的吳家,他們似乎是鉚足了勁兒非要搞垮她金家不可,對此玉珠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應對,她前些日子剛截了葛天啟的一票絲綢生意,轉眼吳家就低價出繡布,自損八百也要傷她一千。
葛家和吳家單獨一家出來鬥不過她現在幹脆就明晃晃地聯合起來。
抱團不止他們會,玉珠也會,葛天啟和吳世宗缺德事沒少幹,得罪的人更是不少,要想找幾個這兩家的仇家聯合起也不是什麼特別難的事。
和木彥行商量了近一個時辰的對策,也大致決定了可聯合的幾家,玉珠也算是解決了一樁事,她長舒一口氣,喝了口茶,木彥行也沒有立刻下去著手辦事,而是一直坐在那裏,看了玉珠好幾眼,目光似有心事,欲言又止的樣子。
玉珠也察覺到了,不禁問道:“怎的了?木先生還有別的事要說?”
木彥行麵色沉凝,目光中有遲疑和糾結,吞吞吐吐道:“就是有一件事……不知該不該與姑娘說……”
玉珠笑笑,“木先生您也別再拿自己當外人了,有事便直說罷。”
木彥行深吸了一口氣,看向玉珠的目光似有難以言喻之色,“先前碼頭棉花沉船時,姑娘叫我多留意葛家和吳家的動向,我一直叫人暗中盯著,果然有些發現……吳世宗似乎……似乎打算要和姑爺搭上邊……”
玉珠倏地抬頭看向木彥行,木彥行與她對視,頓了頓繼續說下去:“之前姑爺在東郊遊玩時與吳世宗碰到過一次,吳世宗還給了姑爺一張請帖,但姑爺燒了。”
玉珠皺眉,相公道從來沒與她說起過這件事。
“後來呢?”玉珠問道。
木彥行:“後來吳世宗見一次不成,便第二次第三次一直在悄悄地給姑爺地請帖。”
玉珠冥思片刻,似乎有點印象,“這我知道,有一會外頭來送請帖的時候我倒也在,相公直接把請帖扔了,說是一個什麼書會的帖子,他並不想去,不過這與吳世宗何幹?”
木彥行短籲,“我叫人查過,這書會名叫同書會,表麵上瞧著辦會時就是普通學子聚會論書,但這幕後提供財力支持的就是吳世宗,此人也一貫愛裝附庸風雅的做派。”
玉珠沉默許久後才開口,“那……或許隻是同書會欣賞夫君的才學罷了,相公他已經不想再埋頭功課了,我從未見過他與其他學子門打過交道,先生會否是因為聽到吳世宗的名字便緊張了……”
“可是姑娘,今日一早我便發現姑爺帶著雲生從偏門悄悄溜走了,我叫人跟著,他便是拿了那張拜帖入了今日同書會舉辦的酒樓處,若真是在下多想,姑爺為何不光明正大從正門離開?”
木彥行忽然變得有些激動,他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玉珠跟前,不再似平常那般溫文有禮,“又是在這般節骨眼上,關於金家贅婿的流言正滿寧州城地飛,大家都在傳姑爺對金家抱有莫大的恨意,您是知道的,咱們府上是有吳家的眼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