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世宗和葛天啟兩人犯的事可以說是到了罪大惡極的地步, 案子一審,才發現這些年來失蹤受害的姑娘還真不少。
這些可憐的姑娘,有些已經悄無聲息地沒了, 有些還在那非人地裏煎熬著, 當這些姑娘和他們的家人得知真相後, 恨不得將吳葛二人剝皮抽筋, 吞血啖肉。
一片嘩然, 民怨沸騰,知州嚴昶便順水推舟判了倆人斬首示眾之刑, 報送朝廷和天子, 本應至秋後再問斬,但嚴家為免在此期間夜長夢多,在朝都的護國公府暗中一番運作之後,不到一月的工夫,宮裏來的旨意便是斬立決。
行刑那天幾乎半個寧州城的百姓都去觀刑扔臭雞蛋了。
這紛紛亂亂的一個月終於過去了, 待到一切塵垓落定, 吳葛人頭落地之時, 玉珠的身孕也坐足了一月。
此事了結, 玉珠腦子裏一直繃緊的那根弦才算鬆弛了下來,她也終於算是有了空閑可以歇下來好好地養養身子了。
六月的天兒,清風苑院子裏的那可老桂樹綠葉茂盛成蔭, 擋住了驕陽日頭的熱氣, 樹下偶爾一陣風吹過,玉珠搬了把躺椅坐在樹下乘涼, 難得的閑暇。
馬上就到午時三刻了, 金家有泰半的人都跑去菜市口了, 斬首這種血腥的場麵玉珠一個才將將坐穩胎的孕婦自然是不會去的, 不過她那個一貫愛瞧熱鬧的夫君這回倒也極是難得地沒有去,搬了個小園杌坐在她邊上,正懶洋洋地剝著荔枝殼。
修長如玉的手指那麼一掰,靈活一轉,晶瑩白嫩的果肉便被從紅殼中取出,堆放進精致的小瓷盞中,看得玉珠口舌生津。
玉珠從小到大就好這奢侈的一口,嶺南快馬運過來的荔枝,鎮著冰,還新鮮著,原也隻有宮裏和勳貴才能吃得到,得虧金家有一個錢字,這一盤荔枝可是好一番花費。
用小銀叉叉起一粒果肉,清甜多汁帶著冰涼爽口的口感,玉珠嚼著果肉無限滿足,吐掉那一粒小核後忙不迭又吃了一粒……
就這樣她一連吃了五顆,待到還想吃第六顆的時候發現夫君剝殼的速度沒跟上,碟子裏已經空了,玉珠她用手指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速度快些。
蒼羲慢悠悠地去掉果殼,卻沒往碟子裏放,而是順手就丟進了自己嘴裏,感覺自己的衣袖被拉墜,他轉過頭去,正巧就對上了女人氣鼓鼓的表情。
他抬了抬眼皮子暼她一眼,吐出嘴裏的核兒後又給自己剝了一顆,絲毫不為所動,“瞪我作甚?這玩意兒性熱,你不能多吃,吃五粒便足矣,多的便再沒有了。”
玉珠重重哼氣,便是再多吃一兩顆又何妨,分明是這廝小氣,想獨吞了她來之不易的一盤荔枝。
一旁的乳娘見狀,也是好笑,勸道:“姑爺說的是,這荔枝性熱,隻能嚐嚐味兒,姑娘你如今可是雙身子,可不能任性胡來,如今暫且先忍忍,等到來年的這個時候,咱再多弄些回來,叫姑娘吃到滿足可好。”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玉珠看著男人一顆一顆往嘴裏丟她就更想吃,自從有了身孕以來,她覺著自己的性情口味就變得越發古怪,愛吃的恨不得吃到撐,不愛吃的光聞著味兒都能覺得惡心。
但為了肚裏的孩子,即將成為母親,玉珠還是克製住了自己的口腹之欲。
蒼羲解決完最後一顆荔枝,淨了淨手,轉身回來就看到這女人猶在咬著方才叉過荔枝的小銀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心道果真是越來越麻煩了,動不動就得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