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羲牽著她的手往屋裏走, 讓她在榻上坐下來。
倒是九釗率先替他師父回答了,“師娘不必擔憂,隻是天族有寫要事要與師父商量, 來得比較急, 這才半夜吵醒了您。”
說著給兩個仙官和靈芝精使了個眼色。
另外三人會意,其中一個仙官開口,“事體俱已談完,小仙等就不再多討饒夫人和尊上了, 小仙門先告退了。”
四個人給玉珠夫婦倆恭敬行禮後,前後走到門邊,開門走了出去,還很貼心地幫他們把門關上了。
屋子裏隻剩下他夫妻, 蒼羲從冷卻的茶爐上倒了一杯冷白開,拿在手裏, 靈力微動, 轉瞬間冷白開便冒出來騰騰熱氣熱水。
蒼羲把水杯端給玉珠暖手,“怎的起來了?”
玉珠捧著杯子, 小小啜飲幾口, 而後才開口道:“有些渴了醒來想喝水,卻發現相公你不在房內, 雲生說你半夜來書房看書?這是……究竟是發生了何事?深更半夜的,所在這裏商量?”
蒼羲身形頓了頓,並沒有立即回答玉珠的話, 他走近了, 托著她的後腦勺將她攬進自己的懷中, 撫了撫她因深夜秋風吹得有些淩亂的鬢發, 一個繾綣的輕吻印在玉珠飽滿白皙的額頭。
“是不是你們天上出了事, 你們需在一處討論什麼難題?”玉珠昂著頭輕聲地問。
“嗯。”蒼羲點點頭,“他們是來商議討論關於此次地動之事的。”
玉珠輕蹙眉頭,反問道:“莫非此次地動真是發生的蹊蹺,是有何問題嗎?”
蒼羲沉默一瞬,輕歎一聲,盡量用玉珠能聽得懂的話解釋道:“此次地動,實乃魔界與天界交彙處一個名叫荒寂遼的禁地,那裏如今出了些意外,那裏原本鎮壓封印著一個上古時期誕生的邪物,此邪物不死不滅,強大且野心勃勃,從上古之初便一直煽動戰爭,妄圖覆滅三界後先之留他一人。
不過索性後來他被打敗絞殺了,但棘手的是卻無法將其殺死,他神魂不滅,被封印在荒寂遼中三十餘萬年,這才換來三界這麼久的太平,此次地動便是猶豫封印他的結界鬆動出現了裂紋,這才聯動到凡界使得地動吞山裂地。六萬年前他就曾破開封印出逃過一回,那一回他出逃之後,大肆殺戮,邪煞之氣汙染三界,所過之處生靈塗炭,若此次再叫他出逃,三界便又危矣……”
玉珠漂亮的杏眼之中,是茶晶色的雙瞳,仿佛是突然明白了些什麼,她抬起頭來去對視自己夫君的雙眸,但卻是安安靜靜地聽著,一聲不響。
蒼羲的聲音在那裏平緩地敘述著,“上古之時是我將他封印的,六萬年前他出逃後亦是我第二次出手將他捆絞封印回荒寂遼的,而今,不知為何結界鬆動出現裂痕,使得他又有了再次出逃的可能……”
他低下頭,正好與她的視線相觸。
蒼羲心中一聲歎息,擁緊了她,將下巴擱在她的頭上,親了親她的發頂,“所以珠珠……我,大抵是需要離開一段時日……”
話音一落,他明顯感覺到了懷中的人兒微微僵硬了一下。
玉珠倚在男人懷裏,許久未有動作。
他們二人自成婚起,而後孩子出生,再到到如今為止,幾乎是少有分開的,最多便是玉珠因為金家的生意外出去收個賬,最多四五天,後來小寶出生後,她便是連丟下父子倆出門都是極少的了,便是實在有要是需要離開些時日,也是盡量縮短時日,最多不過兩三日。
玉珠把臉在蒼羲懷裏埋了一好會兒,聞著他身上泠泠清淡的木香,深吸了一口氣,聲音自他的懷中偷出來,甕聲甕氣的,“那要去多久?”
蒼羲一頓,並未立刻回答。
玉珠等了良久都不曾等到他的回答,便從他的懷中脫身出來,抿了抿唇,定定地看著他,“是要去許久嗎?”
蒼羲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便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需要多久,更無法給他滿意的答複。
於是他想了想,道:“那封印結界從前便是我所設的,如今出現鬆動便也隻有我去修補才最為妥帖,我隻是去幫九重天將封印修複加固,探一探有無他的邪煞之氣從結界裏逃逸而出……珠珠,我向你保證,必定以最快之速做完這一切,然後速速趕回,絕不叫你與小寶還有腹中的孩子久等。”
聽得這麼一說,玉珠便垂下了眼簾不再去看他,在一起做夫妻這麼久了,她也是了解他的性子一些的,他避開她的問題不做正麵回答,那便是代表此去的時間大抵不會是短的,至少不會如她那樣離家三五天便能回家的……
他是在她毫無所知的情況下介入了她的世界,可是即便她現在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卻還是對他的世界所知的少之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