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聽著扶曄的話, 猛地轉過頭看向他,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了,結結巴巴地道:“破……破了?結界破了?那、那你師父他豈不是……”
扶曄急忙轉回頭來看向玉珠, 特意麵帶輕鬆地笑笑,“這倒請師娘您放寬心些, 這隻是從封印中漏出來的一些邪祟之氣罷了,若是離殺真的破封印而出了,我這結結界是攔不住他的。”
幾人齊齊抬頭望著院子裏的天空,在凡人肉眼所不可見之處, 那陰冷邪祟的骷髏臉黑氣發出嗡嗡的嘶吼聲,瘋狂地往他們這裏俯衝下來, 卻被撞散在透明的結界外罩壁上, 原本透明的結界照壁被撞擊之下泛起一層淡淡的金色光芒, 而被撞散的邪祟和氣鍥而不舍,再次凝聚成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臉來,再次前赴後繼地撞擊在隔絕結界照上, 周而複始。
“師父是從上古戰場中浴血走來的, 蒼羲神君能有今日受三界敬重顯赫之勢……”扶曄眼睛微眯著看著那一個接一個撞在結界照壁上的黑氣骷髏, 說著,忽而轉頭再次看向玉珠,眼神微笑且堅定, “從來都不是白來的, 師娘放心, 師父他不會有事的。”
扶曄堅定的態度叫玉珠的心總算是稍微穩定下來一點, 但看著結界外遮天蔽日的骷髏黑氣, 依舊有些擔憂, “方才小喃的哭鬧是不是就是被這些東西給嚇的?它們這樣……從封印裏逃出來, 會不會?家裏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還有整個寧州城的百姓,這……”
扶曄笑笑安慰道:“放心吧,這結界是我親自結陣布下的,隻要不是離殺親自來,這結界就算原封不動,再撐個一年半載的不成問題,為以防萬一,待會兒我再去檢查加固些防止出現漏洞,師娘放寬些心,家裏人不會有事,我無涯歸海從不受三界供奉,隻聽師尊之令,便是誓死護好你們母子三人,至於這黎明百姓的安危,那是九重天的責任,方才邪祟濁氣來時我便命玄武去九重天找人了,想必用不了多久那邊的人就會來人的。”
雲樞在一旁也適時開口,“是啊,九重天的人會來處理的,這些惡心的玩意兒這樣密不透風地圍著,咱們扶曄上神方才就把結界封死了,暫時是出不去了,恐怕要在這裏頭待上幾日了,夫人也就別多想了,回去陪著小寶和小喃吧,兩個小家夥恐怕都被嚇得不輕,其他的就交給咱們扶曄上神吧。”
玉珠沉思片刻,她也無法想到有別的更好的解決法子,於是點點頭,最後看了那黑壓壓的天空一眼,轉身便進屋去了。
等到了夜間,原本白天就黑沉的天色更加陰森可怖了,玉珠在臥房裏間床頭前的燭台上也點了兩隻蠟燭,暖黃色的燭火光稍稍蓋去了些外頭陰風怒號的陰森冰冷之感。
以往小喃都是自己睡在她的小搖籃裏,但今天玉珠把她抱上了大床,她睡在中間,裏側是女兒,外側睡得是兒子,再在小寶外側還躺著嚴密保護母子三人的破星靳器靈星陽。
今晚入睡前玉珠特意把星陽從破星靳裏喊了出來,反正她的拔步床也夠大,睡兩個女人一個孩童一個小嬰兒綽綽有餘,仿佛這樣才能給她增加一些安全感。
自從在龍華寺後山的林間那一番遭遇後,玉珠隻要聽說起所謂的邪神、邪穢濁氣之類的詞兒便心驚膽戰的,尤其是在小喃出生之後,這種感覺更甚,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兩個弱小的孩子都在全心全意地依靠著她,說她膽小也好,怕事也罷,總之她絕不能再讓任何意外發生……
以往小寶夜間入睡前嫌脖子上掛著的小千弋劍礙事都會將其摘下來放在枕下,第二日再戴上,但今日玉珠一定得讓小寶把小劍貼身掛在脖子上才成。
她還讓星陽將破星靳的手鐲縮小至小嬰兒能佩戴的尺寸,之前小喃滿月的時候九釗給小喃送過一件也成了器靈的護身法器,但一來小喃太小沒法和那器靈結契,二來那法器終歸不如破星靳和千弋劍,所以她將縮小的破星靳在入睡前戴在了女兒的手上,並囑咐星陽一旦有危險一定要先及時護住小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