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珠隻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下來了。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究竟是誰, 會在暗中對著一個才出生的小嬰兒下這樣陰險下作的毒手。
她細細地回想從孩子出生起到現在為止期間的一切,實在想不通究竟是哪裏出了岔子,明明已經很小心謹慎了, 家裏那麼多做守衛的神仙們,她從孩子出生起連家門都沒怎出過,甚至這孩子都從未見過陌生之人,甚少離開她的身邊,這下黑手的人究竟是怎麼鑽的空子?
玉珠看著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女兒,心中是無限的愧疚和心疼, 終究是她沒能保護照顧好她……
夫妻倆個就這樣守著孩子, 一夜未曾入睡。
等到第二日一早, 已經從天界打了個來回的雲樞帶著以為他專門從天界請來的神仙再次來找玉珠和蒼羲。
雲樞請來的是上陽虛的餘淵神君, 上陽虛最是擅長追魂探魄的術法,便是當初解了千羚體內魂殺的十方世至寶琉璃魄最初之時亦是餘淵神君贈與重沂的父母,琉璃魄於重沂極其父親的神魂之內經過了他們兩代人的神魂心血滋養,方能發揮功效解了千羚體內的魂殺。
隻可惜琉璃魄因解千羚的魂殺已經被用了,再也無法使用第二回, 不然重沂現在人就在無涯歸海,找他討了琉璃魄來難題便可迎刃而解了。
這也是此次蒼羲叫雲樞去請來餘淵神君的原因, 既然他能給十方世可以解魂殺的琉璃魄,那便也有很大的可能性有其他的法子弄清楚小喃魂魄之中的魂結,或者還有類似於琉璃魄之物的存在。
上陽虛的餘淵神君與蒼羲一樣, 是而今三界之中為數不多的那幾位上古神尊,若不是雲樞說是蒼羲又是尋求他的幫助, 等閑是請不動他的。
餘淵神君到了以後, 蒼羲便抱著一覺睡醒後又開始繼續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喃, 隨著雲樞一道找了個空置的房間。
玉珠怕給他們添亂打擾到他們, 便沒跟著一塊進去,就在外頭焦急不安地等著。
這一等,便是從早晨一直等到了夜幕降臨。
等她揣著一顆焦慮難安的心哄睡了小寶之後,蒼羲才抱著昏睡著的小喃踏著夜色回到了臥房。
玉珠迫不及待地去看小喃的狀況。
小家夥正睡著,狀態倒似乎比之前要好上一些,光從她的小臉上看,似乎比之前要安穩恬靜許多,小眉毛也沒再皺在一塊兒了。
這似是讓玉珠看到了希望,她目光灼灼地看著蒼羲,殷切地問道:“怎麼樣相公?可是找到法子了?”
蒼羲看著滿心滿眼寫著焦慮和期待的妻子,心口亦是被緊緊攥住著。
他先是將女兒輕輕地放回到床上,給她蓋好被褥,起身轉過頭來,看向眼巴巴望著他的妻子,便將她拉到了對麵的暖閣前坐下,需要組織語言,默了默之後才看著玉珠說道:“餘淵最是擅長此類與攝魂相關之術,他幫忙暫時將小喃神魂中的那個魂結給壓製下去了,故而短時間內,小喃能如常生活……至於徹底解決這魂結的法子,我與餘淵探討了一番,有倒是有那麼一法子,隻是……”
說到這裏,蒼羲忽而停頓了下來,目光幽深,與玉珠對視。
“隻是什麼?到底要怎樣,你快說呀!”玉珠的眼淚都被逼出來了,她已經瀕臨崩潰。
蒼羲淺淺地一聲歎息,伸手去撫妻子的臉頰,隨後握住了他的肩頭,讓她冷靜下來,“隻是此法頗為複雜時效漫長,餘淵的上陽虛有一張上古神玉所製的床,小喃必須睡在那張床上現將神魂穩定下來,之後才能進行抹除魂結的進一步治療,所以……若是想隻好小喃,必須將她帶回天界去。”
玉珠聽著,慢慢地安靜了下來,但她此時腦中還是一片焦躁混亂,聽著這話,她當即急迫地接話道:“那便快快將小喃帶去睡那什麼神玉床上,然後解了她的魂結啊,她還這麼小哪裏承受得住,多等一分便是多一分的危險。”
“珠珠。”蒼羲輕碰起玉珠的臉,與她麵對麵靠近了目光相對,沉默一瞬後他才繼續說下去,“此法雖是可行,但所需之時間與精力都是巨大,不是一日兩日,亦非一年兩年,小喃與小寶一般,俱是半神之身,於歲月而言,倒也等得,隻是天上一日,這凡間便是一年,珠珠,小喃還這麼小,她那麼依賴你,若去了上陽虛,她便是離得開任何人卻必是不能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