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紅剛剛看著那女人被春生潑了一身水,心裏正痛快:小賤人、小,竟然有臉來搶自己的男人,住自己的房子,該,這下子招報應了吧!臭不要臉的,你等著吧,一會看我們春生不把你打的鼻青臉腫,打得你滿地找牙,讓你再用那賤不拉唧的聲音勾引男人。
她這邊正罵的過癮,那邊就聽春生說要她和石牛和離,還要帶自己回去,這怎麼行?她一把打掉小滿伸過來的手,衝著春生大聲說:“春生,你說啥呢?啥和離啊?我和你姐夫過得好著呢,就是這個小賤人攪和的,你隻要讓你姐夫把她攆走就得了,我不和離啊,我不和離。”
見賀紅掙紮著不肯跟春生一起離開,甚至還想往石牛的身後躲,極怒之下的春生一個手刀就將賀紅打暈,抗在身上離開了石家,留下石家人呆滯的立在院中。
當賀紅從昏迷中醒過來後,小滿總算見識到了什麼是真正的一哭二鬧三上吊,為了不和離為了回到石家,賀紅真的是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春生苦勸無果,隻得把她鎖在了周氏的屋裏。
小滿看著春生眼裏流露出的疲累與苦澀,不好說什麼的她隻能握著春生的手,試圖給他安慰。春生苦笑著對小滿說:“我姐剛剛罵我了,說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說我見不得她過好日子,所以才想讓她變成沒有家的女人。”
見小滿無聲的看著自己,眼裏那滿滿的心疼,春生心裏一暖抱著小滿說:“我感覺,自己好像都不認識她了,她還是我的姐姐嗎?一個人的變化怎麼可以這樣大?是不是真是我的錯,因為我沒有盡到家裏男丁的責任?小滿,如果你也沒有娘家撐腰,你會像我姐那樣沒有尊嚴的活著嗎?”
在春生的懷裏,小滿輕輕的搖搖頭說:“不是的,春生,姐姐的個性軟弱,這是天性,加上婆婆她的後天教導,才走到今天這一步。你看姐姐的婆婆,她的公公敢打她一下嗎?我聽說,姐姐的婆婆還是孤女呢。春生,你不要自責,不如你現在想想,姐死活不肯和離,下一步到底該怎麼辦?”
春生抱著小滿沉默了半天,不太確定的說:“試試吧,最好還是讓她和離了吧,石家也不是什麼好人家,你看看姐姐那幾個孩子,太冷漠了。就是姐姐回去了,她的晚年,也不見得會好過。”
小滿靜靜的伏在春生的懷裏,心裏對春生的想法不以為意,春生還是不了解賀紅,哪怕賀紅心裏有過一次和離的念頭,她都不會被石家欺負成這個樣子。不過,算了,自己要是這樣說,春生定不會認同也不會開心,還是讓賀紅自己用行動讓他認識到這點吧。
往後的日子果然如小滿所料,賀紅在家裏又摔又砸,周氏的屋子被她折騰的不像樣子,甚至小滿每次送去的飯菜,在她吃過後都把碗盤摔個粉碎。
春生見賀紅這個樣子,雖然感覺傷心,但卻仍不肯死心,甚至做了一個大號的木碗,專門用來給賀紅送飯。
在賀紅反複折騰的日子裏,石家的日子也不好過,被春生大冬天的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石家人大部分人都得了重感冒,本不不好過的日子更因為請大夫的費用而雪上加霜。等他們病好的差不多的時候,天也已經轉暖了,眼看著又是一年春耕的季節,這時他們才又慌了。
在他們生病的時候,嘴上不停的詛咒著春生,咒他不得好死,咒他不得善終。甚至賀紅的婆婆氣憤之下,吵著要石牛把賀紅給休了。可隨著柳條抽綠,河水融化,賀紅的婆婆心裏又疼了,賀紅她舍得,可賀家的十畝地,她舍不得啊。
石牛屋裏,石牛那相好的也一樣得了感冒,因為缺藥,她的病就好的慢了一些。石牛看著她臉色慘白,可憐的看著自己,有些愧疚的說:“豔娘,我娘不同意我和離,要我把那個娘們接回來。”
那叫豔娘的女人,皺著眉頭說:“石郎,為什麼啊?那賀家人是如此的不講事理,把咱人害成這個樣子,咱娘為什麼非要接她回來?難道你有我一個人還不夠嗎?你忘記了你當初是怎麼應承我的了?”
石牛看著豔娘那柔軟的小手一點點的攀上自己的大腿,當時骨頭都酥了,他半閉著眼睛說:“沒,沒招啊,賀家有十畝地呢。你也知道,現在這兵荒馬亂的,家家日子都不好過,咱家統共才一畝地,沒了賀家的地,這一年怕是過不下去啊。”
“那我呢,那我你打算怎麼辦?你不是想把那黃臉婆找回來,讓我伺候她吧!”豔娘聽了石牛的話,臉色就不好看了,剛剛還在石牛腿上遊走的小手收了回去。
這個熊包蛋,要不是這日子不太平,自己何苦跟著他來這窮地方躲日子?整天跟自己吹噓家裏怎麼怎麼有錢,有地的,等自己來了這家才知道,原來都是媳婦家的東西。
一家子都是眼皮子淺的玩意兒,自己剛來這家裏沒兩天,那個胖丫頭就敢跟自己討要錢物,我呸,當我跟那傻婆娘一樣由你們揉搓啊?
想到這裏,她抬眼看了看一臉猥瑣樣的石牛,心裏又呸了一口,等天下太平了,老娘保證離你遠遠的,真是受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