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霽說完這句話,便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桑若忽然意識到,過去那段回憶,或許對於她來說,是一道難以邁出的坎。於是體貼的把話題帶過:“那你可打聽到,那些戰利品都是什麼?”
融霽沉默了片刻:“據說有女子的肚兜、繡鞋……”
桑若頭一次聽到融霽用那麼冷的聲音說話。
“還有一些血案的證據,”融霽頓了頓,“比如這位吉蘭姑娘所說的那場大火,他一定也留存下了相關的東西。”
吉蘭睜大眼,拳頭攥得死緊,又有些難以理解:“為什麼?這不是給自己留把柄嗎?”
融霽幽幽道:“因為他生存在那樣的環境,背後有著誰都無法撼動的大樹,做什麼都會被擺平、被原諒,那麼他自然而然會追求一些更刺激的東西,就像玩一場遊戲。這是他的自負。”
吉蘭似懂非懂:“那,我們找到那些東西,是不是就可以對付他了?”
桑若卻輕輕搖頭:“還不夠。”
融霽默然。
吉蘭:“還不夠!?”
她咬咬唇:“是僅有物證不夠嗎,我可以做人證,幫你們指認他。”
兩道目光聚集到她身上,她有些緊張的垂下頭。
桑若認真看著她:“你會被卷進來。”
吉蘭卻道:“我不害怕!我如今隻剩一個人,如果怕這些,現在就不會出現在這兒。這樣……夠嗎?”
桑若仍搖頭:“還不夠。”
“還不夠?”
桑若:“不夠,他背靠城主。”
城主隻有他這一個兒子,就算事情裹不住,也能豁出老臉顛倒黑白。權勢當道,公理無存,這樣的世道,講道理是不行的。
吉蘭茫然:“那怎麼辦?”
桑若循循善誘:“最簡單的辦法,是直接在這裏把他殺了,我幫你動手。”
吉蘭有些猶豫,融霽卻說:“你不要逗她,既然你那麼說,便是有法子了?”
桑若視線落到融霽身上,眼中閃過笑意。
“其實不難,我們需要‘勢’。”
如果有不公正在、如果有攔路的路障,那就把他們全都推翻。以甘木城如今的狀況,唯有打破現有的秩序,除去沉珂,刮骨療毒,才是真正的出路。
……
三個人一起尋找,最終在少城主的房間裏找到一條密道,連到密室內,裏麵的東西叫人……大開眼界。
係統忙給自己打了馬賽克,喃喃:【我不是個幹淨的統了。】
出來之後,融霽和吉蘭的臉色都不太好看,桑若又嫌棄地拿腳尖踢了少城主一腳。她不明白人類怎麼喜歡弄那麼多幺蛾子。
出於對以後計劃的考量,沒動密室裏的東西。桑若又把少城主的記憶抹了,並做了點改動。
宴會散場,吉蘭換上了神侍的裝扮,跟在神庭的隊伍裏離開——她這才知道,那個溫柔漂亮的少女,居然是讓人仰望的司巫大人!
她直接向最尊敬的神發誓,說會永遠保守秘密。
融霽以司巫之名微微頷首,算是認可了她的存在。
除此之外,防人之心不可無,是保險也是保護,吉蘭將在神庭待上一段時日,直到謀劃完成。
在離開城主府的時候,融霽輕輕撩開雲轎簾子,有府衛四處巡視,在喊“少城主遇襲了”。
城主府想要把賓客們暫時扣住,找到動手的人,但來者不乏有些權勢地位的,也有人不願,於是鬧了起來。
無人敢攔神庭的人,桑若她們順利離開,剩下的就由著那些人去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