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額頭斜靠在玻璃上, 窗外是一片星海。
這艘星艦駛向星係邊沿的垃圾星k-189,沒人知道陛下為什麼忽然下這樣的命令,也沒人敢質疑。
【宿主, 您還好嗎?】
桑若半晌回它:“……這個頭痛真要命。”
其實不止是頭痛症。
她在徹底閱覽消化完原本的世界線後, 便一直處於這個狀態。
原世界線中, 科學院在給出契合信息素的名單後,還告訴暴君一件事,那便是——這種治療方式會造成信息素依賴, 也就是說, 一旦締結這種關係, 暴君就會受到上將的製約。
這是哪個君王都不能忍受的。
於是在後來,暴君將上將的羽翼全部斬斷,把上將囚禁在皇宮裏。隻有在快要失控的時候,才會到上將的寢宮中, 汲取一點信息素。
上將失去了朋友、親信, 也失去了自由、未來, 就像一直被關在籠裏的鳥雀, 沉默,鬱鬱, 短時間內便消瘦了許多。
但暴君這樣的態度, 其實對治病並沒有好處。她的政令和作風仍舊殘暴, 引得民眾怨聲載道,臣下也積蓄著不滿。
不滿愈積愈多, 暴君的妹妹, 也就是善良溫柔的女主站了出來,暗中集結一批人反對暴君的統治。
上將就是其中之一。
行動中,上將裏應外合失敗, 被暴君發現後自爆身亡。
而暴君不久後也被女主推翻,女主每年都會拿一束滿天星到上將墳前,紀念上將。
理智上,桑若能接受那些事情的發生,甚至明白它們很合理,但感性上不行。
這個世界和上一個世界不同,傷害摯友的人,怎麼會是……她自已?
【是會這樣的。】係統道。
桑若這才意識到,自已剛剛把心中的想法喃喃說了出來。
係統說:【我看過您的分|身和任務目標的許多資料,大多數世界裏,你們處在不會相遇也不會相識的狀態,少部分世界,你們有聯係但很陌生,甚至有的世界,你們是仇敵,相殺致死。】
係統頓了頓,機械音裏愣是擠出一點溫柔的意味:【在源世界的你們,是一個奇跡。】
在那個世界,她們相遇相識,並且成為摯友。於是便像是產生了一個畸點,其他已定的結局也將有大改變。
桑若沉默半晌,釋然了。
管它原世界線如何,反正最終不會變成那樣。
星艦停了,菲莉帕來請示。
桑若說:“不用搜索了,叫他們都跟著我。”她提著裙擺站起來,忽然想起什麼,偏頭對菲莉帕道,“這種廢棄星球民風淳樸,別忘了開路。”
菲莉帕毫不懷疑陛下的判斷,在她心裏,陛下無所不能,什麼都清楚。甚至陛下的整個親衛隊,都對陛下有這個自信。
上一任國王死得早,薇歐琳斯和她的妹妹當時年幼,朝政被財政大臣把持過一段時間,最後是剛過成年禮的薇歐琳斯以鐵血手腕將權柄奪回,自此政權穩固,帝國也成為星域之首。
桑若被眾人簇擁著走下雲梯,原本如山的垃圾堆已經不見,硬生生開辟出一條寬敞幹淨的大路。
隻是垃圾放得太久了,鼻端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異味。
親衛隊長滿臉羞愧:怎麼能讓尊貴的陛下呆在這麼肮髒的環境裏!
遠處,有大膽的原住民和黑戶悄悄探出頭看,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啊。
眾多軍裝筆挺的護衛簇擁之下,金發紅眸的美人麵容冷然、步履匆匆往前,她膚色白皙,烈焰紅唇,白色的禮裙有如天使,就像是荒蕪死寂的垃圾星上,忽然開出了一朵小小的玫瑰。
他們不禁猜測,這樣的貴人,是為了什麼到他們這座荒星上?
——桑若為的是她的摯友,薛寄。
派屬下去尋找太費時間了,桑若幹脆拿少許能量點換了線索,直接到達摯友所在。
在原世界線中,薛寄是悲情女配,薇歐琳斯是邪惡大反派。大反派遊找到薛寄的家人,許以重利,薛寄的長輩見利忘義,出賣了薛寄,兩人這才締結婚約。
好巧不巧,這個消息被女主——也就是薇歐琳斯的妹妹意外得知了。
女主是一個極具正義感和憐憫之心的人,看不得自家姐姐做出這種事。
於是在另一間化妝間裏,薛寄正在化妝,就被女主連人帶輪椅的劫走。薇歐琳斯對這個妹妹還算不錯,給了不少權限,女主暢行無阻,帶著薛寄直接離開帝都星。
原本女主是想帶薛寄到一個宜居星隱藏,但她是個招禍體質,飛船中途被星盜火並波及,她和薛寄隻得分別進入逃生艙。
她幸運的被一艘商隊捕撈,薛寄卻流落到了垃圾星。
垃圾星是個什麼地方?黑戶與殺人犯並存,到處都是地痞混子,不狠一點的人根本生存不下去。
薛寄是什麼情況?薛寄因為一場戰役傷了腿,生物毒素入侵,至今還要依賴輪椅。
等暴君找到她的時候已經過了半個月,薛寄雖憑借著腦力在某個勢力混了個小頭目當,但被廢了一條手臂,身形也消瘦不少——因為生物毒素,她的身體本就不好,需要靜養,經過垃圾星的那半個月,她單薄得像片紙。
而且,機甲駕駛者最重要的便是手指的靈活和精密性。這時的醫療手段可以讓她的傷勢恢複如初,對手的控製卻回不到以前。
也就是說,薛寄是眼睜睜看著自已作為將軍、作為頂尖機甲駕駛者的驕傲被踩在腳下,生生毀掉的。
這得有多疼?桑若單是想想,就覺得難以忍受。
現在她來了,就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係統盡忠職守引路,同時大聲科普注意事項:【宿主,正式世界對您就有限製了,您不能ooc!ooc是什麼您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