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業生居高臨下的看著毫無生氣的史錦書,她的聲音,顯得那般蒼白無力。

雖說她隻是自己的養女,畢竟也是自己養大的人,多少還是有點情分,瞧著她這副模樣,有點可憐她。

史業生也深知,逼迫史錦書嫁到江北,對她極不公平,但這世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

若他動惻隱之心,那他將來就少了大靠山,犧牲她一人,成全整個史家,不是很好的事情麼。

史業生如此想,心裏越發平衡。

他的語氣比起之前,要好許多,睨了一眼地上的人兒:“我讓人將你攙出來,一會兒,讓丫頭給你備飯菜,吃完你就要聽話,養好身體,去江北。”

史錦書並未將史業生所有的話聽進去,她已經沒有了半點思考的能力。

沒過多久,從外麵進來兩名丫鬟,緊接著,將史錦書攙了出去。

史錦書剛被攙到外頭,冷刺的光芒,讓她睜不開眼。

史畫樓也站在外頭看好戲,瞧著氣息奄奄的史錦書,她捂住鼻子,險惡地搖搖頭。

等史錦書徹底恢複元氣,已經是兩日後,她睜開眼睛,看著床頂的雕花。

良久,她都未曾回過神,仿佛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並不美妙,甚至讓她全身發抖,反手摸著背脊,已經有了薄汗。

丫鬟走進來,對她叫了一聲:“二小姐,老爺叫你去正廳。”

美其名是二小姐,可實際上,這些人並不將她當真正的主子,不過是表麵說的好聽罷了。

史錦書並未計較,在人屋簷下,最要學會的事情就是隱忍,隻要不突破她的底線,她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她整理一番,去了正廳找史業生。

“父親,你找我。”史錦書低著頭道。

史業生看了下方的人一眼,不冷不熱的嗓音道:“知錯了麼?”

史錦書很想反問史業生,自己何罪之有,她並不覺著追求想要的愛情有錯。

婚姻,是她自己的事情,嫁給不愛的人,不會幸福。

她不想讓父女倆的關係過於激進,才婉轉道:“父親,常言道,強扭的瓜不甜,我早就心有所屬了。”

“混賬話!”頓時,她的話惹怒了史業生,他怒聲,“你是讀過書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知道麼。”

史錦書蹙著眉頭,為難道:“可我們外文老師說,想要幸福,就要勇敢地去追求愛情。”

史業生刹那,氣勢衝衝的朝她走來,直接給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刮子。

史錦書難以置信的望著史業生,他被她氣得發抖,她心裏難受的緊:“父親……”

“我看你還是沒清醒,若你想死在密室裏,我就讓你再嚐一嚐那種滋味兒。”史業生說著就要給下人使眼色。

史錦書瞧著就要上前抓住自己的下人們,她對著史業生跪下來,也許,她真的不該直接和史業生產生言語衝突,反正去了江北,她也照樣有機會逃跑。

“好,父親,我嫁!”她話雖是這般說,卻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