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業生用極其懷疑的眼神看著史錦書，史錦書也知曉，大半夜鬧騰，她解釋的話說出來沒有半點信服力。
史畫樓偏生在此刻添油加醋：“我看啊，她不是逃，是想讓林家少爺帶著她逃，人家壓根不理會她，她才失魂落魄回來的。”
失魂落魄？史錦書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中有些煩悶，此刻，她的表情就有這麼明顯麼？
史畫樓的話，無非是給她原本就有些受傷的心，再次撒了一把鹽。
史錦書朝史畫樓瞪了一眼，史畫樓壓根沒想到她有這樣的膽子對自己，小時候史錦書總是受欺負的那個。
史畫樓一臉委屈的樣子，緊接著躲到史業生的身後去：“父親，你看啊，她做了這樣丟人現眼的事情，還不容許別人說了。”
“回你的房間睡覺去，你們都散了。”史業生卻用嚴肅的嗓音如此對史畫樓道。
史畫樓見父親不幫自己，嘟起嘴很是不悅。
史錦書可不會覺著史業生這是本心幫她說話，史畫樓在史業生的心目中有多重要，她心中有數。
方才史業生之所以會如此給她一個台階，都是看在她明日要去江北的份上。
她是史業生的一枚棋子，在史業生沒有完成布局之前，史業生不會對她再做出什麼懲罰的事情來。
史錦書想哭，嘴角卻多了一抹笑意，很艱澀的笑容讓史業生微眯著眼睛看她。
眾人散去，後門隻剩下史錦書和史業生。
終於，史業生開嗓問低著頭的史錦書：“你笑什麼？”
“我在想，若我也是你親生女兒，你還會選擇讓我嫁給擎益州麼？”史錦書說罷，心中卻有了答案。
定然不會的吧，她若真是史業生的二女兒，史業生同樣是舍不得的。
可史錦書心裏還是抱著一線希望，她多希望史業生能給出否定的答案，哪怕，騙騙她也好。
畢竟，這麼多年來，她是真的將史業生當做自己父親了。
史業生這一次，卻誠實的讓人傷心，他告訴她：“抱歉！”
道歉的話之下，答案很明顯，史錦書點點頭，更是擠出一抹苦澀的笑：“父親！”
更多的話，她說不出來，責怪麼？還是別的？
史業生突然覺著嗓子眼有些哽咽，他知曉自己有對不起她的地方，可這世道容不得那些情誼。
他背過身去，一邊往宅院裏走，一邊道：“夜深了，睡吧，明日還要早起。”
史錦書站在後門的通風口，寒風刮在臉頰上，明明那麼冷，她卻不知寒。
無聲的淚，終究還是從眼眶裏掉出來，臉上的淚痕沒一會兒就被風吹幹，仿佛，剛剛哭泣的人根本不是她。
史錦書深吸一口氣，在內心給自己打氣：“一切都會過去的！”
陽光總在風雨後，她的晴天究竟何時才會出現？
她抬頭望了望天際的月亮，伸手擋住自己的雙眸，月光照射在她手指上，在她臉頰照出五指的影子。
“錦書，你以後要什麼我都給你，哪怕天上的月亮和星星，我都恨不得摘下來給你。”林梓舟的話在她耳邊響起。
林梓舟，承諾的話太多，可你，辜負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