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業生以前未曾接觸過擎益州,隻知曉擎益州可怕。
如今看來,不是嗜血的可怕而是擎益州的城府很深,縱使他在商場上身經百戰,也被擎益州的話語與言行步步緊逼。
“大帥說的是!”史業生說得無話可說,額際冒著薄汗,隻能點頭迎合擎益州。
等上海的特色菜上了桌,擎益州用筷子夾住佳肴,卻並未立即入口。
史業生聽到擎益州對他道:“過些日子,我打算帶她回門,你們史家,是不是要做好迎接的準備?”
“那是自然,大帥來鄙舍是蓬蓽生輝之事,我這邊一定熱烈迎接。”史業生接這種話,比任何時候都麻溜。
可他卻不知曉自己領悟錯了擎益州的意思,擎益州拿著筷子的手指一鬆,佳肴掉在了麵前的碗中。
隻見擎益州將筷子放在一旁,他雙眸帶著淩厲的視線看向史業生,不冷不熱道:“我的意思不是迎接我,而是迎接錦書。”
史業生愕然,迎接史錦書麼?
史錦書在他家不過是個收養的孩子,即便名義上是他的二女兒,但並不算位高權重的主子。
如今,讓史家上上下下做好準備迎接史錦書,說實話,史業生不怎麼適應。
擎益州凝視著史業生,臉上漸漸有了不悅的表情,他淡淡瞥看了史業生一眼,問:“怎的?讓你很為難?”
史業生連忙搖頭,當著擎益州的麵,哪裏敢說半句真話。
況且,他轉念一想,現下,史錦書已經成了江北統帥的妻子,他當初選擇如此做為的不就是討好擎益州麼。
那麼,從擎益州的枕邊人討好開始,就是最好的捷徑。
史業生立馬多了討好的神色,然後笑嗬嗬的對擎益州道:“她是我女兒,來史家就是回娘家,我這個做父親的,一定會好生安排。”
擎益州並未拆穿史業生的假臉,而是點點頭,道了一聲:“如此,甚好!”
用完飯,擎益州和連呈被史業生安排到了很安全的客棧。
擎益州示意史業生離開,史業生徹底消失之後,連呈才對擎益州道:“需不需要我派人去查看一查史家和林家究竟有何矛盾?”
“這不是重點,如今,最好切入林家的人,不一定是史業生,你去查一查和林家往來密切的商人。”擎益州的眉頭緊鎖,分析道,“在林家錢莊存儲取用最多銀票的,今日之內一定要得到準確消息並且將對方歸為所用。”
“是!”連呈領命。
擎益州的眼皮時不時跳動的很快,他從未有過的擔心之感,莫名的在心間堆砌的越來越高。
到了傍晚,連呈給他帶來了江北的消息。
“大帥,帥夫人受傷了。”連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和擎益州說清楚。
靠在椅子上查看暗藏軍火圖紙的擎益州聽罷,頃刻站了起來,麵露緊張的神色:“她們到底怎麼看人的?”
“老夫人將帥夫人當做你,非要將人置之死地不可。”連呈眉頭也多了點點憂心之色,“洋醫已將帥夫人從鬼門關拉回來,你莫要太擔心。”
擎益州來回踱步,連呈從未見過擎益州如此緊張一個人,他歎了一口氣道:“大帥,你就別來回走了,我整個人都快被你晃暈了。”
“連呈,事情辦得如何?”擎益州很快轉移了話題,連呈還未來得及回答,隻聽擎益州又焦急道,“上海的事情需早些解決,我要以最快的時間回到江北去。”
連呈將調查出來緒老板的有關交給了擎益州,道:“緒老板主要經營絲綢,先前祖上給宮內裁衣,如今生意有一定的根基和招牌,在上海一直沒被洋人擠下去。”
“你瞧,這是他和林氏錢莊存取的賬目,緒氏一家獨大,從他下手最容易擊破林家。”
擎益州聽了連呈的話,思索道:“緒老板這邊就交給你了,為了萬無一失,我需要接洽林家的人。”
“大帥,這點我也考慮過,所以……”連呈笑著,將另外一份有關林家的信息交給了擎益州。
擎益州瞧著其中的黑白照,是林家三代同堂的合照,連呈指著上麵最年輕的人道:“可靠消息,後日,林氏的掌權人,會將林氏所有交給獨子打理,也就是他。”
“他叫林梓舟,留洋歸來,和他父親一樣,都喜歡和洋人打交道。”連呈像是想起了什麼事,他的臉上多了恍然的神情,繼續道,“對了,他之前還和帥夫人在同一學堂就讀。”
連呈說到這裏,廳內悄然寂靜,氣氛有些詭異,他再看看擎益州,麵色暗沉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