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如開了水閘的水流,不斷地洶湧的流進自己的腦海。杜思同抿緊了唇角,任由著眼淚向外流出,原來自己和梁瑾瑜那麼早之前就已經認識,可是她卻像是一個傻子一般一直都不知情。

大火依然在不斷的燃燒著,杜思同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不受控製的一點一點的抽走。

“醫生!醫生!”

冒著火勢救出杜思同,梁瑾瑜馬不停蹄的開車趕到了醫院,一進醫院就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抱著杜思同衝著醫院大喊。醫院裏的人立刻認出了梁瑾瑜,看到他懷裏抱著的杜思同也來不及責備,立刻吩咐去準備擔架。

“她怎麼樣?她現在有沒有事?”

梁瑾瑜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著。

“我們還要檢查,請先生配合醫院,去外麵等候。”

手指觸碰到了冰冷的玻璃,急診室的燈亮著,梁瑾瑜此刻忽然感受到了深深的無力。要是他一直都把同同帶在自己的身邊就好了,要是他不讓同同去冒那樣的危險就好了。他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的沒用,連自己最愛的人也保護不了。

“同同呢?!同同呢?!”

“伯父,對不起。”

杜立行好像是沒有看到梁瑾瑜一般,目光在所有人的臉上逡巡著,最後嚴厲瞪著梁瑾瑜,“我問你同同呢?!不聽你什麼對不起的鬼話?!”

“同同在急診室裏。”

梁瑾瑜說這話的時候似乎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無力,頹然的靠在了牆上。

杜立行朝著緊閉著門的急診室看了一眼,又瞪著梁瑾瑜,“同同還沒發生什麼事呢?!你不要在這裏哭喪著臉,看著讓人心煩!”

梁瑾瑜抿緊了薄唇,卻是難以遮掩眼底的悲傷。

“杜思同的家屬是誰?”

“是我!”

“是我!”

杜立行瞪了梁瑾瑜一眼,接著又看向護士,“我女兒情況怎麼樣?”

“很抱歉,杜小姐現在生命垂危,已經保不住腹中的胎兒了,我們醫院的建議是打掉這個孩子。”

聲音字字冰冷的敲在梁瑾瑜的心上,一旁的杜立行雖然神色悲傷但是冷靜的看了一眼梁瑾瑜,“你做決定吧。”

時間在此時恍若是拉長了一般,每一秒都覺得是那麼的痛苦,緊握著自己的雙拳,梁瑾瑜最終看向醫生,“好,打掉這個孩子。”

“那跟我來吧,簽署《手術同意書》。”

梁瑾瑜跟著護士來到了一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在《手術同意書》上寫下自己的名字的。抿緊了唇角,怔然的看著一直亮著燈的手術室。他現在心底隻有一個期望,同同,你一定要好起來。

“梁瑾瑜!你他媽的把我的幹兒子還給我?!”

一直安靜的室內此時忽然響起了尖銳的聲音,羅媛拎著自己的包直接朝著梁瑾瑜的頭上砸了過去。一路趕來風塵仆仆,可是她眼底的怒氣卻直接揭示了她此時內心的情緒。

梁瑾瑜薄唇抿得更緊了一些,他不知道該怎麼去跟羅媛解釋這一切。隻是默默的承受著。

“你他媽的就是這麼對待同同的?!竟然把同同放在一邊不管,就是為了你他媽的破爛梁氏?!梁氏再值錢有我們同同的命值錢嗎?!你他媽的要是同同醒了你一輩子都不要再接近她了,你他媽的根本就不配!”

羅媛站在一旁大喘著氣,不甘心的瞪著梁瑾瑜。

她從來沒有這麼去罵過一個人,她敢肯定,梁瑾瑜絕對是第一個。

“羅小姐,您就別這麼罵總裁了,他……”

“葉夏,別說了。我該受這一頓罵。”

少見梁瑾瑜這麼低聲下氣的和別人說話,羅媛一瞬間感覺自己剛才鬱積在胸中的怒氣少了一些,抿緊了唇角卻還是無法原諒梁瑾瑜。拎著自己的包包站在了不遠處。

眸光擔憂的看著手術室。

同同,你一定要安然無恙才好,我還等著你以後再給我生幹兒子呢。

慢慢的睜開眼睛,杜思同感覺這碎金般的光線好刺眼,別過頭去看著別處。慢慢的就要從床上起身,忽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伸手覆上自己的小腹,一瞬間眸子裏滿是痛色和不敢相信。

門在此時剛好被打開,梁瑾瑜看到杜思同醒來麵露喜色,將手裏的東西扔到一邊迅速跑到杜思同的麵前,“同同,你現在怎麼樣?感覺身體還好嗎?”

努力睜開自己的雙眸,杜思同眯著自己的雙眼,可是眸子卻是十分的冰冷,“我的孩子呢?我怎麼感覺不到它了?”

眼底還抱著最後一絲的希望。

梁瑾瑜躲閃的眸光讓她終於無法忍受,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個可怕的事實即將要揭開。不斷的搖著頭。

“不……不會的,我的孩子一定還在。你這是什麼表情,把醫生叫來,我要好好問問醫生。為什麼我一覺醒來孩子就不在了?!我要好好問問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