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劍相撞,竟有金石震顫之音傳蕩開來,不絕如縷。僅此一擊,若非演武場為峺石所鑄,早已分崩離析,化作碎石無數。即便如此,亦是出現了道道裂痕,好似蛛網蔓延,令人觸目驚心。
這一式,二人平分秋色,下方不少弟子都已退出數十丈,來到了三位看戲的長老身旁。唯有無涯境的弟子們還在原地,施展著真元護體,感受著他們二人的波動與道悟。
忽而,蓋銘落地,與雲海棠遙遙相對,二人一個踏立高空,一個駐足大地,卻是同時陷入了沉靜。
十息,二十息
“他們的氣勢,為何這般沉重,我支撐不住了。”一個無涯初期的弟子深吸了口氣,而後開口後撤。
在長老們的目光中,則是可以輕易地看到那一藍一紅兩道光團割據這方圓三十丈。他們的氣勢還在攀升,這一次出手將決出勝負,也是他們目前為止最巔峰狀態的一擊!
終於,雲海棠動了,他向前連邁數步,手中長劍緩緩撩動。驟然間,劍意迸發,延伸出了十丈之長的劍芒,向著蓋銘緩緩出手。這一劍,似慢實快,竟出現了道道殘影,恍若要割裂空間,令周遭弟子覺得身軀一震疼痛,好似遭受萬千刀割一般。
“噗”
一聲輕響,卻是一名無涯弟子護體真元遭受不住劍意的散發,被生生割裂,他當即後撤,不敢硬抗。
“來得好!”蓋銘高喝一聲,而後右拳緊握,一步踏出身軀直射而去。他的拳芒彙聚,濃鬱到無法言喻的血氣凝聚著,遠遠看去,就恍如他的手中握著一顆太陽!
蓋銘話音尚未落罷,二人便已碰撞在了一起,一聲巨響傳出,好似晴空霹靂,雷霆炸響。二人交手之間,一股衝擊之力迸發,風雲倒卷,方圓百丈之內再無一人!
“砰!”
蓋銘身軀道射而出,口鼻溢血,右拳之上道道劍痕,就連白骨都已露出,受傷不輕。
雲海棠駐足原地,一拂衣袖之後,將長劍負背,頗為出塵飄逸。
“海棠師兄贏了!”一名女弟子當即開口,目光之中滿是崇拜。
“這”,一個少年咽了口唾沫:“他們未免也強的太過離譜。”
“海棠師兄贏是必然的,宗門第一弟子,誰與爭鋒?就算是長生宮,武尊殿的核心弟子,恐怕也不過如此了。”一人忙是諂媚地開口。
“唉”,王東輕歎一聲,而後走去將蓋銘扶起。
雲海棠深吸了口氣,方欲邁步,去驟然一口鮮血噴出,手中長劍更是猛地崩碎開來,似是鏡子破碎一般,其音清脆悅耳。而後化作漫天碎片,在陽光的折射下頗為耀眼奪目。
“師兄,師兄你沒事吧?”那方才諂媚的男子錯愕無比,滿臉的不可置信。
雲海棠連退數步,每退一步,便有骨裂之音傳出。他是煉血六重踏足的無涯境,在眾弟子中已然不弱,肉身又經過不斷地滋養。若非如此,恐怕已然橫死當場!
此時,蓋銘緩緩站起,而雲海棠已然倒在了地上,難以支撐起身。蓋銘望著他,而後邁步上前。
“不要!”
忽的,一聲清脆而堅決的聲音傳來,隻見遠處一道嬌小的身影飛遁而來,擋在了雲海棠的身前。
這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目光純澈,肌膚賽雪,手若柔夷,一點朱唇,似是仙界的少女迷失走入人間一般。
“你是.......”蓋銘看著眼前帶著哀求之意的少女,停住了腳步:“夢夢?”
夢夢聽到蓋銘的呼喚,卻是微微一怔:“是銘師兄?那為什麼,你會和海棠師兄交手?”繼而,她目露哀求之意:“你們別打了好不好,而且海棠師兄都已經傷的這麼重了,都是同門師兄弟。”
王東本想開口說些什麼,蓋銘卻是搖了搖頭,阻攔了他的開口:“我們隻是切磋而已。”
他不忍傷了這個單純善良的少女,在他的記憶中夢夢就像是那傳說中的精靈一般,惹人愛憐,宗門內都對她照拂有加。而且,她似乎特別崇拜雲海棠,而今更是到了情竇初開之時,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海棠師兄,現在你相信我了嗎?這一次,我必然會將當初失去的一切拿回來。從今往後,我們漠門,再不會受到任何欺壓,我會用行動洗刷過去的一切恥辱,讓他們閉嘴。請你,相信我。”言罷,蓋銘向著雲海棠拱手行禮,而後在王東的陪伴下漸行漸遠。
而雲海棠,隻是倒在地上,癡癡地看著隻餘劍柄的殘劍,似是失了三魂七魄一般,口中喃喃著:“為什麼,你還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