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方寧默默跟在李承恩身後,內心格外忐忑。
他從未見過湫水協會的會長,所有的一切都是聽李承恩所講述的。
湫水協會會長姓南,名懷,今年已經是七十一歲的年紀,前幾年因為身體不好,住了很長一段時間的醫院,如今才剛出院不久。
對於這位素未謀麵的會長,陸方寧不免在心中暗自揣測。
其會是什麼長相,脾性又好不好相處?
按照對方的身份來想,既然是一會之長,那想必模樣瞧著應該會非常威嚴,甚至很有可能屬於那種不怒自威的形象。
其次這種不苟言笑的大人物,平日裏應該有些不太好相處。
再根據對方的身體情況來推測,既然是剛出院不久,那估計身體還非常的虛弱,沒準體型格外削瘦,身上瘦骨嶙峋。
這般身體狀況,飲食、生活起居恐怕得格外注意。
想著想著,陸方寧便感到一陣頭大。
“咚咚。”
走在前麵的李承恩,停在一處沒有標識的房門前,輕輕叩響。
其神情、動作皆都顯得格外尊敬,宛如朝聖似的,以至於跟在身後的陸方寧在瞧見後,趕忙整理了一下衣襟。
“進來。”
對方的聲音從屋內傳來,聽著倒不像是陸方寧心中所想。
那些大人們不是應該聲音很是低沉,充滿了強烈的磁性,並且聲音裏還有一股特殊的力量,能直擊人心靈的最深處。
可是這個聲音,與村口老翁沒什麼區別。
陸方寧跟在李承恩身後,進入到房間內,隨即便驚呆了。
這位會長與他所想像中的模樣,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甚至別到陸方寧都無法相信眼前這人竟然會是湫水協會的會長。
“會長,陸方寧來了。”
在經過李承恩的確認後,陸方寧這才逐漸接受這個形象。
因為此時的南會長,正穿著一件鬆垮到應該被扔掉的白色背心,灰色的沙灘褲,以及不知道從哪個路邊攤淘來的掉色人字拖。
“會,會長好。”
“你就是陸方寧?果然是一表人才。”
聽到南會長如此虛偽的話,陸方寧對他的評分再創新低。
這老頭不僅一副邋遢樣,甚至表情還非常的猥瑣,再加上說話又如此虛偽,簡直很難能令人對其有個好印象。
陸方寧隻得尷尬的笑笑,並未再說什麼。
李承恩瞧見陸方寧如此模樣,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後對南會長說道。
“這人我給您送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忙吧。”
在李承恩走後,屋裏一時陷入到尷尬的氛圍。
陸方寧不知道自己該要說些什麼,而南會長則等著陸方寧提問問題,於是兩人誰都認為有必要說些什麼,偏偏誰都沒有吭聲。
“請問。”“你是不是。”
突然兩人又同時說話,氣氛變得更加尷尬。
南會長畢竟身為長輩,陸方寧便也識相的乖乖閉嘴,坐在那兒準備聽南會長說。
然而南會長則認為應該先由小輩說,所以他也沒有說話。
於是局麵又恢複到最初的模樣,兩人大眼瞪小眼,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咳咳,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問?”
“我想問一下我需要幹些什麼。”
陸方寧頗為尷尬,語氣中更是沒有絲毫底氣。
這會長辦公室內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他即便想要變得勤快,也著實找不到表現的地方,以至於隻能如此尷尬地坐著。
“你之前不也是助理工作嘛,和之前差不太多。”
“額,好的。”
這房間裏隻有一張辦公桌,並且還沒有電腦。
陸方寧之前雖然與蕭隆的關係很差勁,但好歹還是有屬於自己的辦公桌,如今這種找不到歸屬的感覺,一時令他局促不安。
他總不能坐這兒,盯著南會長幹坐著吧。
“我這裏不像下麵,平日裏並沒有多少事情,閑暇之餘你該忙什麼忙什麼,隻要別在我需要人的時候找不到你就行。”
“好的。”
如此一說,陸方寧心中便多少有點底了。
他隻要隨時保持待命,聽候調遣就行,其餘的便不需要自己操心。
南會長瞧陸方寧終於放鬆下來,隨即從桌上拿過水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熱氣,並如同聊家常般問到陸方寧。
“你師父他最近還好嗎?”
“家師一切都好。”
“上次與他見麵的時候,那好像還是兩年前的事情,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兩年便這麼過去了,當真是過得太快了。”
“嗯。”
陸方寧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得應聲表示聽到。
至於南會長認識自己師父,他並沒有感到有絲毫意外,畢竟守一觀的影響力如此之大,雙方認識自然是再普通不過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