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實是就事論事,可是有些事情在他們之間發生過,也不是可以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有事情不經意的拿出來一提,便會讓兩人清晰的認識到,有些傷痕其實一直難以痊愈,隻不過是被他們刻意掩蓋了而已,一旦上麵的灰塵吹掉,那些傷痕還是清晰鮮明,無法回避。
寧時遷也沒有想到,自己一個善意的舉動,最後卻變成了這個模樣,唐寧會這樣曲解,他有些傷心也有些難過,可是看唐寧的表情,他雖憤然,卻又默默將那張卡給拿了回來。
唐寧站起來說:“時間很晚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們也要睡了。”
寧時遷輕歎了一聲:“那好吧,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寧時遷離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唐寧都坐在椅子上沒有移動,看著鏡中的自己,她眨巴著眼睛,突然有點兒不確定自己之前這個決定是否正確,十年的光陰,刻滿傷痕,真的就那麼容易抹去嗎?
她無法克製臉上的滄桑和疲憊,想起過去,忍不住眼眶酸澀。即便決定和他在一起,可她要克服自己這一關,實在太難了。
寧時遷一臉鬱卒離開了唐寧的家,什麼叫做好心當驢肝肺,他再一次體會到了,兩人好不容易緩和的矛盾和拉近的關係,瞬間又被拉開了,他覺得他和唐寧都有心忘掉過去,靠近彼此,重新開始,可他們就像兩隻刺蝟,一旦靠近,就會刺傷對方,而後自傷,這讓他覺得心力交瘁。
夜色迷離,人心淒惶。
戚錦年發現顧天擎睡下後又起來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最近起來的次數格外頻繁。
今夜倒是難得,竟然早早睡下了,戚錦年把懷瑜哄睡之後,將下巴靠在顧天擎的身上問:“公司事情解決了?”
顧天擎伸手將她攬住,嗯了一聲:“這都看你出來了。”
“你之前天天弄到很晚才睡,今天這麼早睡了,如果不是問題解決了,你怎麼可能這麼早睡呢。”
顧天擎聞言,嘴角淺淺一勾,將戚錦年攬入懷裏:“是早了點,我還睡不著,還可以做點運動。”
戚錦年微微吸了口氣,按住他在她衣服裏的手:“別鬧,我還有正事兒要說,你別亂來。”
“可以等下再說。”
“不行,必須現在說。”
“那可以邊做邊說。”
“你有那興致我沒有。”
“行吧,那你說,你要怎麼樣才會有興致。”
戚錦年臉一紅:“你能不能正經點兒,我真的有正事要說,是關於瑾汐的。”
“瑾汐?她怎麼了。”事關孩子,顧天擎倒也認真起來,看著戚錦年。
戚錦年哼了一聲:“現在知道緊張了,以為我跟你鬧著玩是不是,你等一下。”她轉身,打開一邊的床頭櫃,從裏麵找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遞給顧天擎。
“這什麼。”顧天擎蹙眉看著這玩意。
“這是我從瑾汐的衣服口袋裏找出來的,不過不小心泡了水,就變成這樣了,上麵的字有點模糊了,但還是能認出來的,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麼。”
顧天擎撐起身體,認真閱讀上麵的字跡,然後不禁詫異:“這是情書?”
“可不是。”這是別的小男生寫給瑾汐的情書,為人父母,看到女兒收到情書,總歸是有點擔心又有點開心的,可問題是現在瑾汐還不到十歲,竟然就收到情書了,怎能不讓顧天擎和戚錦年感到震驚。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周之前吧。”戚錦年回想了一下回答。
顧天擎的語氣陡然拔高:“一周之前的東西你現在才拿給我看。”
戚錦年一驚,看了眼旁邊的懷瑜,沒有醒來的跡象後,她才衝著顧天擎噓了一聲:“你輕點兒,別把懷瑜吵醒了。”
顧天擎卻難掩氣憤:“你為什麼沒早之前拿給我。”
“那不是因為你之前那段時間比較忙嘛,我也不想讓這種事情影響你。”
結果顧天擎又對著戚錦年一聲吼:“這種事情是哪種事情,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怎麼說的這麼輕描淡寫。”
戚錦年一聽,立刻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你幹什麼呀,不過就是一封情書而已,你用得著這麼激動嘛,都跟你說了小聲點別吵醒兒子了,我不想告訴你嗎,還不是因為你真的太忙了,我不想讓你分心。”
戚錦年沒想到自己一番好意最後到了顧天擎這裏竟然變成了錯誤,這真的讓她難以忍受,她也很是生氣,所以板起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