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我命由我不由天(1 / 3)

吃過相當豐盛的午飯,三百多人再次來到昨晚那個窯洞,那裏居然早有百來個年齡不一的男子坐著,而伍鎮長跟神情冷峻的封教練身邊也多了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他手裏拿著一張長長的紙,等大家安靜下來,他就開始讀了起來,卻是血狼訓練的分隊名單,都是每七人為一隊。

名單報完,封教練跨前一步,揚聲道:“從今天起,大家就是血狼,那就必須了解狼的習性。狼過的是群居生活,一般七匹就是一群,每一匹狼都要為群體的生存承擔責任;它們齊心協力,配合默契,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依靠團體的力量去完成;它們有敏銳的觀察力,它們的耐心也令人自歎不如,它們可以為了一個目標耗時良久而不覺厭煩;它們為了生存,可以不怕千辛萬苦,會鍥而不舍的堅持下去;它們是生命力最頑強的動物,善於適應環境的千變萬化;它們不參與無謂的紛爭與衝突,對於有恩於它們的動物會不惜以性命報答。總之,無論是在山林草原還是大漠荒野,狼沒有永遠的敵人!”

這些,剛才看過山峰底下那一幕的都有非常深刻的體會。

他的目光掃視全場,以異常嚴肅的口吻說:“從今天開始,同隊七人必須同吃同住,形影不離,互相熟悉彼此的性情,三天之後,將開始真正的訓練,為期一百八十天。而在這三天之內,如果哪一隊內部發生衝突,全隊都會被取消訓練資格!”

之後,所有人就此解散,到指定的窯洞與同隊人集中。在解散之前,每人都領到了一副二十斤重的綁腿跟一把奇怪的匕首,匕首一麵有刃,一麵卻是鋸齒,手柄裏還有一根一頭紅一頭藍的針,不住的轉動,據說針停止轉動後,紅色那頭肯定是南方。封教練要求每個人綁腿跟匕首片刻不離身,哪怕是洗澡的時候。

呼延忘屈他們六兄弟並沒有參與血狼訓練,伍鎮長把他們帶到了山穀盡頭,這裏有幾個明顯是山洞改建成的作坊,材料合成、武器製造等等,都在這裏完成,對呼延虎、呼延忘疑、飛弩來說,兵刃打製是再熟悉不過的,不過這裏的一切還是讓他們覺得非常新鮮,所有弩矢刀劍不是某個製作名匠一口氣製作完成,而是很多人分步驟完成,以那種窄窄的刀而論,錘打、刨銼、磨光、鑲嵌、淬火、鋼磨、製鞘等等,都有專人負責——其實這種分工合作在沿海一帶一些以紡織為生的機戶那裏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像眼前這種環環相扣之緊密、互相配合之默契,著實令人歎為觀止,連油老鼠都被吸引住了,看看這兒,摸摸那兒,異常新奇。

金湯來到那個專門進行築牆材料試製的作坊,那裏有十多個短衣打扮的老少圍著一張大木桌,正在爭論什麼,他聽了一會兒,原來他們新試製的一種築牆材料還不夠堅固,究竟往裏麵再添加什麼,眾說不一。

“加入桃膠應該會更堅固柔韌。”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堅持自己的看法。

“桃膠?”旁邊一個胡須半白的老者沉吟片刻,“《唐本草》上說桃膠‘味甘苦,平,無毒’‘主下石淋,破血,中惡疰忤’,這向來隻是入藥吧?”

金湯心頭一喜,脫口說:“桃膠隻要配置得好,確實有很強的粘合功效。”

爭論中的十多人聞聲都轉頭望過來,堅持用桃膠的年輕人反應最快,問:“你莫非就是伍鎮長所說的金湯?”

金湯點頭說:“我是金湯。”

年輕人一笑:“既然你來了,那就幫著出出主意吧!”

金湯點頭,走了過去,拿起桌上那塊紅色長方形的物件看了起來,其他人也不以為異,看著他,偶爾有人竊竊私語。

伍鎮長招呼呼延忘屈進了一間窯洞,在這裏,呼延忘屈開始了解包括這山穀在內的許多情形。

……

梁關保來到指定的十七號窯洞,見到了自己那六名同伴:

王小五,十八歲,七人中年紀最大的,個子卻還沒梁關保高,瘦小如猴,臉上神情卻像隻剛剛偷吃到雞的狐狸,他說自己原本是個乞丐;

張得水,六人中梁關保唯一認識的,沙婆嶺上的弟兄,十七歲,他有娘親跟哥哥,娘親往大同去了,哥哥則在另外一隊中,或許是自小在山中長大的緣故,他是七人中長得最高最壯的;

路小七,十七歲,自稱是宣府人氏,父母都被蒙古騎兵殺害,參加血狼主要就是為父母報仇;

樊兵,十六歲,說是山東濟南人,家裏太窮,跟著叔叔出來討生計,因為久慕血狼軍的大名,就跟叔叔一起來投軍了;

梅澹仔,十七歲,長得白白胖胖,自稱是宣府衛所千戶之子,是他老爹特意送他來血狼軍練能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