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東西味太大了,要不是你們逼我,我寧可餓死!不過那個冷麵教練說山林中到處是食物,”梅澹仔哼哼著,“真要餓極了,我就學牛學羊,啃草!”
“哈哈哈——”樊兵大笑:“要是碰上狼,你還真是一肥羊——哦,不,現在瘦得隻剩骨頭了,隻怕狼見了也不想啃了,哈哈哈——”
“別出聲!”沒等梅澹仔反唇相譏,上麵傳來巴根的怒喝,接著是張得水的大喊:“快上樹!”
梅澹仔跟樊兵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兩位的話不敢不聽,顧不得別的,跳起身來就往大樹跑去,但顯然還是晚了,一聲大吼伴著一陣疾風襲來,梅澹仔隻覺右肩一陣劇痛,整個人被一股大力掀翻在地,依著這段時間的經驗,他顧不上看看襲擊自己的是什麼,人一倒地,就往左邊連連翻滾,耳邊聽見弟兄們的陣陣嗬斥和那猛獸的吼叫,他好不容易滾到樹下,背靠著樹身定神細看,才看見襲擊自己的竟然是隻老虎,這老虎精瘦精瘦的,看來是餓瘋了,才在這大白天出來覓食。不過,這餓瘋了的老虎才真正可怕啊,張得水他們六人拿著木棒匕首,卻被這餓虎逼得上躥下跳、左支右絀,摸爬滾翻都用上了,還是個個都受了些傷,那餓虎也被劃了幾道口子,結果變得更加凶狠了,咆哮跳躍,大家的處境更加危險了,梅澹仔仗著膽子握緊匕首上去幫忙,卻無濟於事。
“回樹上去!”張得水百忙中大吼,“我拖住他!”
“你們上去!”巴根也是吼一聲,“我也留下!”
“快!”路小七衝其他人喝一聲,當先上樹,其他人也沒時間猶豫,先後上樹,張得水跟巴根各拿著木棒撩撥餓虎吸引它的注意力,看大家都上了樹,巴根喊道:“你上!”
張得水喊:“你小心!”一棒砸向餓虎的腦袋,餓虎一晃頭躲閃的工夫,他轉身一蹬樹身,身形如箭上竄,一手勾住了一根粗大的樹枝,奮力一蕩,整個人一下子就翻上去了,他轉身往下看,那餓虎丟了他這個目標,就把所有的怨氣撒向了巴根,接連兩次撲擊加上虎尾一剪,巴根忙於應付,根本無法脫身。
“大家把木棒準備好,聽我的口令,一齊投向老虎!”張得水當即喊道,這段日子,木棒可是人手一根,睡覺都得抱在懷裏,大家聞聲都將木棒當做了標槍,在不傷及巴根的前提下,先後把木棒投了出去,還真是阻擋了一下餓虎,尤其是張得水跟王小五投出的木棒,還各自在餓虎屁股上砸了一下,餓虎回頭怒吼的間隙,巴根已經躍到樹下,縱身一跳——
“當心!”路小七的狂吼聲中,大家眼看著那狡猾的餓虎隻是假裝回頭,巴根往上一跳,餓虎跟著縱身一躍,以它的速度,眼見巴根就得被它一口咬斷脖子,張得水情急之下,雙腳一蹬樹幹,整個人像離弦的箭一樣射了下去,還沒等觸及餓虎,斜刺裏一股疾風掠到,就聽周圍響起驚呼,張得水無暇他顧,人一落到餓虎身上,匕首直刺它的側腹,居然被他一擊即中,整個刀刃全部刺入,就聽餓虎痛吼一聲,就地一滾,張得水雙腿夾緊餓虎,一手抓緊餓虎的皮毛,握匕首的手刻意向下劃扯,傷口更大,餓虎更痛,就地打滾,喉間“噝噝”聲響,居然沒撐多久,就突然不動了!
張得水被壓在餓虎身下,不知道怎麼回事,努力推開餓虎,眼前的一幕讓他目瞪口呆——一頭狼狠狠咬著餓虎的咽喉,它的嘴角鮮血四溢,目光中的淩厲殺氣還未褪去!
樹上樹下的都在震驚之中,首先回過神來的居然是那頭“見義勇為”的狼,它確定餓虎死了,鬆開獠牙,退開兩步,轉頭衝巴根低吼一聲,轉身走開,眾人的目光隨著它的身影發現,三丈多開外的樹下,還有另一頭狼,大家眼睜睜看著這兩頭狼肩並肩邁著優雅的步伐施施然離開。
“這就是你們救的那頭狼?”從震驚中醒過神來的梅澹仔居然反應最靈敏,脫口問梁關保。
梁關保點頭說:“是巴根救的!”
“狼是有靈性的。”巴根望著消失在視線中的狼,雙手合十喃喃著,眾人一時都有些失神。
樹縫間隙投下陽光,張得水抬頭望望,說:“咱們弄點吃的,準備出發!”
眾人擦擦汗水,互相幫著裹了下傷口,把已經熄滅的火重又點燃,烤了肉,大家吃飽了,收拾上路。
梅澹仔看看那被丟棄在那不管的死老虎,問:“這個不帶上?它可是寶貝啊!”
“保命要緊!”張得水淡淡說一句,當先走人,眾人緊緊跟上,梅澹仔臨走還戀戀不舍的看一眼死老虎,眼神中滿是可惜之色。
離目的地隻有兩裏多地,七人卻走得異常小心,結果發現,最後這段路程居然毫無危險,想象中的野獸、陷阱等等都沒有出現。
目的地到了,他們發現,自己這一隊不是最早到達的,這個山穀中的曠地上搭起了數十個帳篷,眾人或坐或躺,或立或走,或撿柴火或生火,但沒有人高聲說話,這聚集著幾百人的山穀之中居然顯得靜悄悄的。
神情陰冷的封教練出現在張得水他們麵前,說:“到啦?去領東西!”他轉身走開,他身後一個壯漢向張得水他們示意跟他走。
“封教練,請等一等!”張得水快步追上封教練,“我們有話要說。”其他六人緊緊跟著他,在封教練麵前一字排開。
封教練目光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臉上卻還是冷冰冰的:“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