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兒站鐵鏽斑斑的防盜門前,她抬起手,想要敲門,可垂起了又落下。反複好幾次,還是沒以勇氣。
就在馨兒想要轉身離開時,隔音效果並不好的門裏麵傳來了宋晚低泣的聲音,“阿瑾,這輩子你都不要丟下我不管好不好?”
馨兒刹那間就緊緊握住了拳頭,她死死盯著眼前這扇門,恨不得盯出兩個窟窿。在等待易瑾的回答時,她的喉嚨仿若被隻無形的黑手掐住了一樣,也無法喘氣。
易瑾大概隻過了幾秒就回答宋晚了,聽到那一聲好,馨兒突然嘲諷的笑了。他給了宋晚承諾,那麼她呢?
從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像一個白癡,可此時此刻,她不就是一個為愛瘋狂的白癡嗎?明明知道兩個人身份懸殊,還不顧一切的喜歡著他,如果沒有她先表白,如果沒有她的糾纏,他一定還將她當成路人甲吧?
她不去機場送他,好幾天不聯係她,她還在不斷的為他找各種理由,甚至還擔心他被他繼父打了——嗬,現在看來,她真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傻瓜!
步伐沉重的一步步朝樓下走去,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頭頂被烏雲籠罩了,幾抹閃光劃過,雷聲響得像是要將天空劈成兩半。
馨兒提著裙擺,她加快了步伐,朝巷子外的公交站台跑去。
公交車上依舊人滿為患,馨兒走到後車廂,抓著吊環,腦海中不由得想起那次易瑾和她在車上的畫麵,眼眶裏的熱液突然湧了出來,她死死的咬著唇瓣,口腔裏立即湧出腥甜的血氣,整顆心仿若墜入了深穀一樣,劇烈疼痛。周圍的人朝她投來異樣的目光,還有的人在小聲議論她的狼狽,她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看不見——
隻是馨兒不懂,他不喜歡她,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要讓她有時也感覺到他是在乎她的?
可是,如果他是在乎她的,為什麼這幾天有時間陪著宋晚,卻獨獨忘了她?還那樣溫柔的安慰宋晚,讓她那麼用力抱著他?還許她一輩子都不會丟下她的承諾?
一輩子,一輩子嗬,他一輩子不會丟下宋晚,那麼她呢?她算什麼?
天性高傲如馨兒,她怎能忍受如此羞辱!
她寧願他不曾給過她一絲幻想,也不想自以為是的觸到幸福後,其實是經不起一丁點時間考驗的美麗泡沫!
到了市裏,外麵風雨飄搖,馨兒下了車,她看了眼黑漆漆的天空,冷嘲一笑,她下午回來時還晴空萬裏,現在是鬧哪樣?看到她心情不好,還要落井下石是不是?
一到雨天,出租車就特別難打,馨兒攔了好幾輛車都沒有停下來後,她索性懶得打了,反正都淋成落湯雞了,她還在乎什麼?
走在大雨裏,她向來明媚澄亮的雙眸,空洞的如同一口枯井,指尖用力的抵著掌心,緊到掌心都快被戳破了,可是她一點也不覺得疼,整顆心都好似麻木了了一樣。
耳邊的車水馬龍,過往的行人,仿佛都與她隔絕了一樣,她一個人走在荒蕪的草原上,四周都被黑暗包圍了,她怎麼努力都看不到盡頭的光明——
“臭小子,你別跑!”一聲怒吼從身後傳來,馨兒繼續無視。
就在她準備過馬路時,身後的人突然撞了她一下,她腳下一趄,差點就摔倒了,撞她的人似乎良心發現的拉了她一把,馨兒還來不及反應,她就被那人得寸進尺的扯進了懷裏。
她抬起濕潞潞的眼睛,映入眼斂的,是一張非常非常帥氣的男孩,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張揚的氣息。
“寶貝兒,你別氣了,我保證這輩子都隻愛你一個人。”男孩的聲音非常幹淨悅耳,馨兒被他莫名其妙的承諾嚇傻了,她雙目紅紅的瞪著他,一時間也忘了推開他。
等反應過來時,男孩突然俯身到她耳邊,低聲的祈求,“幫幫我。”
馨兒僵著身子,根本不知要作何反應。
一個拿著鐵棒的中年男人氣喘籲籲的追了過來,“臭小子,搞我女兒,看老子不宰了你。”
“哇哇哇,這位大叔,你一定搞錯了吧,我的寶貝兒在這裏呢,你看看她的長相,再想想你女兒的模樣,我又沒有眼瞎,放著自己如花似玉的女朋友不要,去招惹你的女兒??”帥氣的男孩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但從馨兒的角度看過去,他的眼裏分明閃爍著狡猾的笑意。
她抿了下唇,一點也不想攪進這場混亂的感情紛爭中,她和他萍水相逢,她幹嘛要幫他?
“放開我,我明明不是你的女——”話還沒說完,她的唇,突然被他堵上了。
馨兒瞠大瞳孔,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她不敢置信,在她最難受的時候,居然被一個陌生的男孩強吻了。
馨兒用力掙紮,男孩蜻蜓點水的一個吻後,按住了馨兒的後腦勺,讓她的臉埋進自己的胸膛,另一隻手緊緊摟著她的腰,馨兒的力氣根本就敵不過他,她被他捂得連氣都快喘不過來了,情急之下,她用力的朝他胸膛上咬去。
男孩帥氣的眉毛跳了跳,他又癢又痛,他幹脆喘了一口氣,很暖|昧的在馨兒耳邊說道,“寶貝兒,我們回去再親熱,現在乖一點,別咬那裏,噢,好癢啊——”他聲音大不大小,恰好夠那個中年男人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