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瑾漆黑如墨的眸子冷冷的瞪著他,額頭上的青筋直跳,“淩馨兒,我視力,2。0。”
在馨兒錯愕之際,他已經將她塞進了車裏。
……
寒冬臘月,密閉的車廂裏,溫暖如春,隔著一層玻璃窗的外麵,不知何時飄起了鵝毛大雪。
馨兒坐在一臂之遙的副駕駛座位上,她麵色冷凝,憤憤不已的瞪著正在開車的易瑾。
他清俊的側臉在夜色裏忽明忽暗,車子的閉震性能超好,空氣靜默得好像隻剩下二人輕淺不一的呼吸聲。
但是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強勢凜然,厚重壓迫得馨兒有點透不過氣來。
馨兒吐了口悶氣,她咬牙切齒的道,“易瑾,你到底想幹什麼?”
易瑾的視線依舊望著前方,他修長而幹熱的手,突然伸過來,握住了馨兒放在腿上微涼的小手。
馨兒被他的舉動驚住了,她如觸電一樣迅速抽回了手,然後像看怪物一樣再次瞪住他,“你瘋了嗎?”
易瑾漆黑的深眸裏染了一絲笑意,他側頭,淡淡的睨了她一眼,“我沒瘋,一直都很清醒。”
看著他眸子裏一閃而逝的溫柔,馨兒微微恍惚,但隨即冷笑起來,“易瑾,你現在是堂堂一市之長,何必拿我這種小市民開玩笑呢!既然有了家族裏內定的未婚妻,就該好好的和她生活,再說了,我也有了自己的生活,雖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但我沒有興趣和你玩暖-昧,或者***,要是易市-長想在外麵養晴人,估計手指一勾,有大把的小女生投懷送抱,我一個二十七歲的女人,真沒什麼多大的吸引力了。”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烏黑修長的眉微微一挑,唇角擒起一抹促狹的笑意,“要是我非你不可呢?”
或許是因為車廂裏的溫度太高,馨兒白皙的臉頰微微發燙,她煩燥的撥了撥頭發,口氣不善的回道,“抱歉,我沒有興趣做人家的晴婦。況且,我現在很愛我的男朋友。”
易瑾將車子停到了一處園林式別墅前,這裏是C市最為高檔的小區,住的都是些政要權貴,並不是有錢有能買得到的。
熄了火,車廂裏一下子就暗了下來,隻留些許窗外斜斜照射進來的暈黃。
二人誰也沒有說話,寂靜昏暗的狹小空間裏,這樣的氣氛,實在是有些詭異。
易瑾拿出煙和火機,機蓋打車,清俊儒雅的麵龐湊近火苗,煙頭瞬間亮起一絲猩火,薄煙繚繞,稍微模糊了他清明的輪廊線條。
馨兒看著他熟練的吞雲吐霧,她擰著秀眉,看他的眼神極為陌生。以前的易瑾,幹淨清爽,身上從不會帶著煙草氣息——
宛若過了一個世紀,他才慢吞吞的開口,“真的愛他?”微微低沉的聲音裏透著一絲沙啞,在這樣的夜色裏莫名讓人覺得有些魅惑。
馨兒收回視線,她望向車窗外,點了點頭,“對,我很喜歡他。”
“喜歡他身上的皂香?唇齒間的薄荷味?”
聽到他的話,她身子驀地一僵。
“還是喜歡他眼中流露出來的憂鬱氣息?可惜了,人家隻有沒錢時才會憂愁,不過憂鬱和憂愁這兩個詞還是有區別的吧?嗯?”他掐熄煙蒂,突然傾身朝她靠近,她本能的退縮,本就隻有方寸之地,壓根無路可退,看著他愈發靠攏的身子,她像是被籠罩在了一層陰影之中,被完全遮擋了光線。
他溫熱的鼻息近在咫尺,剛剛抽完煙,還帶著淡淡的煙草氣息,若有似無的撩-撥著她脆弱的肌膚,她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鎮定,“易瑾,你有毛病!車門鎖打開,我要下車。”
他置若罔聞,隻是定定的看著氣急敗壞的她,漆黑深邃的眼神裏多了抹了疼惜,隻是光線太暗,她看不太真切——
他撫上她精致的臉龐,聲音微微沙啞的道,“馨兒,回到我身邊,我現在有能力了,一定會讓你幸福。”
馨兒驚愕的望著他,她不懂的搖搖頭,“為什麼?”為什麼要在十年之後,再來對她說這句話?
一切,都已經晚了不是嗎?
那些傷痛,就算已經被時光掩埋了,卻不能像橡皮擦一樣能輕易間擦得一幹二淨,偶爾記憶,還是會感歎年少的無知與衝動……
她再也沒有力氣去追逐那份不屬於她的心了,整個人生轟然坍塌的痛苦經曆,她不想再承受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