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少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周玥螢掰著手指頭,蹲在地上說出第二十九遍。
溫祁炫坐在旁邊的台階上,聽著她的念叨,說到第七遍的時候,困意就不見了,凝視對麵的居酒屋。
不知道老徐在不在店裏,還記得給蕊兒辦完喪事,回到希臘的當晚,就在居酒屋跟他不醉不休。
倆個同病相憐的人,一樣的境遇,老徐的妻子在五年前車禍去世,深夜肇事司機逃逸,導致失血過多而亡。
從那以後,老徐就再也不開車了,上貨不方便寧肯聘請司機也不坐駕駛位。
“寵物,你會開車嗎?”
還在誇她的周玥螢一愣,不是讓自己承認錯誤嘛,跟開車有什麼關係。
突然一喜,笑道:“溫少,我已經不醉了,回去取車好不好?”腳踝好痛,他還很困了,那就回酒店吧。
這大半夜在馬路上,明天一早還要趕回去呢,他又不著急了嗎?
他沉默,周玥螢歎氣的回答問題:“我怎麼記得跟你說過,不會開車啊,心髒不好,母親在大學時根本不讓我考車票。”
“既然你酒醒了,那就第二頓吧。”溫祁炫彎下腰,將她打橫抱起。
什麼第二頓?女人把住他的肩膀,這也太突然了:“你幹嘛?放我下來,還是我自己走吧。”
溫祁炫充耳不聞她的話,穿過馬路將她抱進了居酒屋。
“您好,我們打烊了。”
哇,這女人穿的和服好漂亮,湖藍色的綢子吧,周玥螢眼前一亮,不僅衣服漂亮,人也很美,這就是日本的老板娘吧。
男人打量她一眼,衝裏麵喊道:“老徐,你在嗎?”
日本女人聽聞,趕忙彎腰回話:“稍等,您是老板的朋友嗎?他在後廚,我幫你叫他過來。”
咦,溫少還交了日本朋友,目光轉向桌麵,頓時來了精神,菜單上的日本壽司看起來太有食欲了。
老徐邊摘圍裙邊往外走,一看來人笑道:“溫先生,今天來的夠晚,這是酒局剛散吧。”
“我可沒喝多少,你這鼻子真是沒誰了。”溫祁炫猜到他不會這麼早回家,以他的話說,老婆走了,回家的欲望就不再迫切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在店裏忙活,看著大家暢飲。
老徐指了指溫祁炫身後的女人:“你身上還好,酒味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跟我們清酒不是一個味道,這位美女可沒少喝。”
陳海那幫人,看自己沒有替她說一句話,就一點兒不客氣的輪流讓她輸,倘若她不喊出那句話,恐怕今晚又醉暈過去了。
“給你介紹一下,周小姐,你懂的。”
老徐一聽,會意的笑了笑:“你好周小姐,想吃哪個口味呢?”
從後廚出來,就看到美女看著菜單目不轉睛,一副垂涎欲滴的樣子,每次溫先生來,都是奔酒,這回好了。
“哇,太多口味,我都挑不出來了。”周玥螢看向金主,他肯定吃過嘛。
溫祁炫拿過菜單,遞給日本女子:“每個一份,謝謝。”
老徐叫住侍者,看向男人:“溫先生,不用這麼照顧我的生意,這都幾點了,我勾選幾種不同的口味,女人可能會愛吃的,不夠再上就好。”
“你啊,有錢不掙,寵物,這是老徐,美籍日本人,這家店開了有十年了,味道很正宗。”溫祁炫猜到她已經吐的肚裏沒食了。
若方才開車回去,洗個澡也就睡了,現在會餓是難免的:“哎,別開口,我知道你要說什麼,雖然每次我沒吃,不代表沒看到顧客們的表情。”
“那你們坐,我去給你取我的珍藏來。”老徐有藏酒的習慣,可不是誰都有福份品嚐的。
‘啊’,周玥螢感覺失重,他又要幹嘛?當身子著地,已經在榻榻米上了。
如此體貼的動作,他就不能說一聲嗎?還給人嚇一跳:“謝謝。”
“謝我抱你,還是謝我請你吃壽司?”溫祁炫打量居酒屋,這個老徐,真能折騰,有點閑錢就裝飾這家店。
周玥螢張望了一下,老板沒出來,趕忙詢問:“他是日本人?怎麼看著不像啊,倒是那個女的很明顯。”
“老徐是中日混血,卻在美國長大,又來希臘很多年了,看不出來正常,方才的服務員是這的留學生,隻有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怪不得呢,周玥螢小小的羨慕,豈不是一出生就會了兩國語言,好奇地問:“你是不是這的常客,清酒很好喝嗎?”
“你嚐嚐不就知道了,老徐是個有故事的大叔,他妻子因為車禍過世,他決意此生不再娶了。”溫祁炫不由感慨,世事無常,那時,老徐的妻子還在這屋裏給客人唱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