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三笑的三計徹底被陽啟攪亂。
兵貴神速。
貴靈活應變。
花翥本以為靖國定能察覺大周大亂,且會抓住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出兵。
靖國水軍按兵不動尚可理解,這般行事可製約大周出兵。
可既然是陽靖聯盟,守大營的太子費楊便應在厲風北襲擊陽啟軍營時前來相救。太子不懂,難道連白占好也不動?
遠望,靖軍軍營靜悄悄的,連照明用的燈火都似乎減少了一半,似有人說話,聲音杳渺。江邊甚至尋不著一個看熱鬧的士兵。
“費桃公主,我陽啟受襲,為何靖國不出兵?”
花翥平日都稱呼費桃為桃桃公主,而今直呼其名,自是心有怨懟。偏又不過一舟,欲救無力。
“皇兄無能。”費桃自知理虧,聲音小了不少。
花翥心有怨怒,靖國人皆知費楊無能,為何不改立太子?念及楊佑慈叮囑多次的“不可幹涉他國內政”,隻得住口。
“他終究是我兄長。一母同胞。”費桃卻補充道。
花翥也有一個一母同胞的弟弟。她聽說自己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柳金露在厲風北身邊極其受寵,猜想弟弟柳繼業也能得一個好前程。自然明白費桃的舉止。
“國事與家事……分清楚好些。”
費桃慍怒:“我家之事,便是我國之事!”
花翥不言,隻在心裏一聲歎息。
難怪楊佑慈不允她參合此事。
眺望陽啟軍營,低窪處已起火。
火似乎比之前盛了。
秦芳憂心忡忡。擔憂有飛散的火星蔓延去陽啟堆放火藥之處。
楊佑慈道不用憂心。小將趙子剛已在他的授令下利用鍾於行與大周士兵周旋、利用大周軍被圍困的時間帶領士兵挖細小水道阻礙火勢,避免火朝堆放火藥彈的位置擴散。
“朕自有定論。”
大周將領周群滿心悲憤。
他戰在最前,卻無力控製士兵。
而今副將早已戰死,裨將不知所蹤。周群聲嘶力竭,拚盡全力控製混亂的局勢,斬殺兩個逃兵,卻依舊控製不住士兵朝江邊湧去,江邊有船,船便是他們的生機。
一人逃,百人逃。
百人逃,千人、萬人也潰不成軍。
極端憤怒的周群盯著楊佑慈,抓了把地上混著煙灰的黑泥抹了一臉。避開陽啟大軍,朝小路攀爬,直朝楊佑慈而去!
他是大周之臣!
今日之敗局全是他判斷失誤之過。故即便丟了這一條命,他也要斬殺楊佑慈!戴罪立功!
從陽啟軍營的低窪處到高處算不得天高路遠,周群卻走得困難而小心翼翼。
道路上有陣亡將士的屍體,還有尚未死透卻又救不活的人。
他小心前行,記起臨行前娘親的叮囑:求佛主保我兒平安歸來待歸來娘便給你說一門親事,娘想抱孫子了。
周群走得愈發小心。
心跳聲若擂鼓。
一旦遇見陽啟士兵便即刻躺下裝死。
終於,他見到了楊佑慈。遠看,不過是個身心瘦削的男子,慈眉善目,竟不像個帝王,像個溫文儒雅的讀書人。
竟是此人,毀了他之計不成?
周群小心謹慎。
距離楊佑慈越來越近。
終於,似隻差毫厘!
他沉默,毫不做聲,隻悄悄舉起手中的刀。
“嚓!”
他的頭在地上滾了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