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台下,就在這瑟瑟的寒風中耗著時間。
雲若昔全身被包裹的嚴嚴實實,眼睛也一直閉著,看不出任何情緒來。
雲清芷麵上像是結了一層寒霜,眼中含著怒火。最近這一年來,總是從各個分堂傳來壞消息,雖然是小事,卻明顯地有人在挑釁雲家的威嚴。今日之事比之過去一年所有的事情加在一起還要讓人氣憤。如果不好好地調查出個水落石出,殺雞儆猴,那日後雲家的臉麵要往哪裏放?
雲雪容向來深受家中寵愛,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呆在雲若昔身邊總是束手束腳的就已經讓她很不舒服了,在寒風中一站就是小半個時辰了,更是已經到了她的極限。無聊間,也不再忌諱,不時地找柳瀾清搭著話。柳瀾清禮數周到,不痛不癢地答應幾句。
整個兒的氣氛,非常詭異。
石玉華回到屋裏,腦袋裏麵全是柳瀾清那豐神俊逸的身姿,似乎連魂兒都飄離了一般的。在屋裏沒有呆上多久,真氣稍稍恢複,便再也坐不住了,連忙帶著貼身侍婢,也不顧奶媽她們的全族,就往外走去了。
走到設宴的園子中,見全場鴉雀無聲,想起一會要求爺爺的事情,心跳加速,兩頰緋紅。加快步速,跳上了擂台,先是喚了一聲“爺爺”,又對著雲若昔等人欠身行了一禮,道了謝,這才將祖父拉到一旁的角落,依偎到祖父懷裏,附在他耳旁說了會兒悄悄話。
石敬聽完孫女的話,微微一愣,點了點孫女的額頭,拈須而笑,走了回來,對著柳瀾清拱手道:“柳公子,請恕老朽冒昧一問,公子今年貴庚,家中尚有何人?訂親沒有?”
此言一出,台上眾人也沒有多少驚訝。眾人都是內功精湛的武學高手,剛剛石玉華附在石敬耳旁說的話,聲音雖小,眾人仍無需刻意去聽,就已經全都入了耳朵了。隻有雲雪容功力尚淺,聽到這話,猛地瞪圓了眼睛。台下的人倒是轟然喝起彩來。
柳瀾清微微遲疑,說道:“晚輩現年十九,家中還有母親和一個同胞妹妹,尚未定親。”
石敬哈哈大笑,道:“少年人提起訂親,就害臊了。想不到柳公子年少英雄,卻也是臉皮子甚薄啊!”
柳瀾清更是尷尬,右手握拳,掩唇輕咳幾聲,說道:“石莊主說笑了。晚輩隻是不解莊主何以出此言?”
“嗬嗬,柳公子覺得我這孫女華兒如何?”石敬拈須笑看著柳瀾清,完全將他當成了孫女婿在看待了。
柳瀾清斟酌著用詞,說道:“石姑娘不但貌美如花,且武功高強,外柔內剛,堪稱巾幗英雄。”
“好!”石敬撫掌大笑,“那柳公子,若老朽將這孫女兒許配與你,柳公子覺得怎樣?”
“什麼?”聞言,雲雪容反應極大。眾人卻被她這一聲給嚇著了,尤其是石敬和石玉華,笑容僵在臉上,神色尷尬而難看。雲雪容這才驚覺自己的失言,傻笑著打哈哈含混過去。
石敬算是看明白了,不但自己這孫女兒看上了這個人中龍鳳的柳公子,這紅梅小莊的大小姐對他也是傾心不已。石敬心頭通透,神石山莊在江湖上雖是頗有名望,但是和有整個雲家做後背靠山的紅梅小莊來說,形同螻蟻。單論兩個女孩子的話,雲雪容容貌、武功皆在孫女之上,而且小了孫女幾歲,與柳瀾清更是相配。而且,這個柳瀾清絕非泛泛之輩,未必看得上自己的孫女。見柳瀾清遲遲不回答,想來他是不願駁了自己的麵子,但念及孫女一片癡心,哪怕冒著開罪雲家的風險,他也都還得試一試的。
石敬幹笑兩聲,又說道:“若柳公子還沒想好,不如過幾日想好了再作答。公子如果不是急於離開,不如在老朽這莊子裏住上幾日。一來讓老朽盡盡地主之誼,二來,也是感激公子出手救了老朽孫女,還有讓雪容小姐避免在寒舍遭遇凶險。”
石玉華見柳瀾清仍是淺笑不語,遲遲不應,也再顧不得女孩兒的矜持,走上前幾步,對著柳瀾清說道:“柳公子,今日本是爺爺六十壽辰,卻未想出了這樣的事情,讓大家不但未能盡興相聚,反而累得大家有了不好的記憶。所以,我和爺爺都希望大家能在莊內多留幾日,好讓我們做些補償,盡盡地主之誼。我們莊子雖然不大,但是卻已叫人包下了城中所有幹淨舒適的大客棧和大酒家,隻願讓眾位英雄好漢自在盡興。玉華還請柳公子萬不要拒絕!”
雲雪容實在看不下去了,本來對石玉華還存有的幾分好感全都沒了。一個女孩子家,居然這麼不知羞,這不是*裸的逼婚嗎?而且,逼的還是她雪容大小姐看上的人。看本小姐怎麼對付他們!雲雪容本就冰雪聰明,眼珠兒一轉,主意兒便上了心頭,嬌俏地一笑,說道:“石莊主,石姑娘,你們若是想讓柳公子留下,那恐怕很是不妥!”
石玉華愕然問道:“雲姑娘何出此言?讓柳公子留在敝莊有何不妥之處?其實,我和爺爺不但希望柳公子能留住幾日,也希望雲姑娘和令幾位尊者能夠給敝莊一個款待數日的機會。隻是不知雲姑娘和幾位尊者能否賞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