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穿著青色短襦和白色百褶裙的香憐,王嫣然翻了個白眼,好像跟雲家扯得上關係的人都喜歡穿白衣,扯不上關係,又想搭上點關係的人也喜歡穿白衣。本來冬天時常下雪,已經夠白的了,見著的人還個個把自己弄得像個雪人似的,不知情的人,沒準會還以為這裏是在辦喪事呢!真叫人頭疼!
雲逸軒到了落梅軒的時候,已經在準備著午膳了。遂添了副碗筷,姑侄兩人一邊吃飯,一邊說話。雲逸軒也就是為了彙報山中野狼一事。隻是經過調查,發現狼群非但並非野狼,而是有人暗中操控之外,還有別的不少猛獸也不尋常。一頓飯吃得也很是沉重。
吃完飯,雲逸軒先是請蝶衣準備王嫣然未來一些日子要用的藥物,然後又差了人去安陽侯府送信。做完這些,才去雲清芷的蘭花小築休憩。這些天,王嫣然在他的翠竹軒養傷,他便一直在姐姐雲清芷那裏蹭了個隔間睡覺。這次去探山,已經是兩日兩夜未合眼了。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倒頭便睡。
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天晌午時分了。去翠竹軒找王嫣然時,才從香憐嘴中得知,王嫣然等不及跟他當麵告別,就急急地趕回去了。
果然,回到安陽侯府的時候,朱睿和夫人以及幾剛剛布置了午膳,等著她回來,時間剛剛好。朱夫人所親生的一子一女也全都陪侍在旁。見麵又是一番問長問短的,王嫣然倒也耐著性子一一回答了。
“以後注意著點,不要讓自己受傷了,知道嗎?”朱夫人還是不放心地叮囑著,一邊又心疼地將一碗雞湯端到她手旁,“把湯喝了吧!好好補一補!”
“知道了!”王嫣然端了起來,一口氣喝幹。
朱夫人打量著外甥女兒,說道:“嫣然這近十日不在家,寄住在別人家養傷,非但不見清瘦,反而豐腴了幾分,臉色都紅潤好看多了!嫣然,跟舅母說說,你究竟是去了什麼好地方了?不說出來聽聽,舅母可不依了。呆在侯府裏沒有將你養得白白胖胖,反倒是離開了侯府,你到氣色好了幾分。搞得像是我和你舅父都虐待了你似的。我可是捫心自問,你在侯府的飲食起居,與韶兒瑛兒這兩個嫡子嫡女一般,你舅父的幾房妾侍的庶子庶女那可遠遠及不上的。”
王嫣然翻了個白眼,說道:“舅母,你說什麼呢!天地良心,我可從沒有覺得你有任何偏心於表哥和表妹的。我平日裏堅持練功,身體自然瘦一些,這些日子每日躺著不動,盡吃些滋補之物,不胖了才怪呢!”
“是這樣就好!”朱夫人笑道,突然又黯然了臉色,說道,“嫣然啊,一會吃晚飯,你去佛堂看看你母親吧!最近她的身子又不好了!”
王嫣然也黯然地點點頭道:“知道了。我一會就去。”
朱睿開尊口,皺眉問道:“今日這是怎麼回事,不但碗碟都是素白的顏色,連筷子都是白色的?”
王嫣然麵色一整,嬌蠻地說到:“我也正奇怪呢!還有啊,你,你,”指著朱韶,又指著朱瑛,“你們兩個怎麼回事,好好的漂亮衣服不穿,偏偏穿的一身白,是戴孝,還是拌雪人啊?”
朱夫人忙道:啐道:“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你胡說什麼呢?什麼戴孝啊?你詛咒我和你舅父呢!”
王嫣然吐了吐舌頭,繼續夾菜吃飯。
朱韶卻得意地擺弄著自己的衣服,說道:“嫣然,這你就有所不知了,現在啊,都時興穿白裝,外麵白綢白緞的,可是供不應求呢!大家爭相搶購。我好不容易才弄來了兩匹上等白緞,和瑛兒一人做了一身棉襖呢!”
“是啊,是啊,好不容易的呢!”朱瑛也忙應和著直點頭。
王嫣然奇道:“為什麼時興白裝呢?”
朱韶說道:“還不是這幾年大災小災沒個完的嗎?白色不是雲家的顏色嗎?大家都穿上了白衣,想要沾點福澤。”
難怪,剛剛回來的路上,撩開車簾見到不少人一身白衣,還在好奇為何雲家人突然招搖了起來,四處亂跑,原來是這麼個原因啊!王嫣然頭疼不已。在紅梅小莊每日所見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白,早就已經煩了。現在連回到侯府,還是逃離不了!真是的!
王嫣然冷哼道:“簡直是無稽之談!雲家人要真那麼神,我就不會因為碰到他們而一傷再傷了!”
“誒!”朱瑛驚呼道,“表姐,你結識了雲家人嗎?你這些日子就是住在雲府上嗎?”朱夫人和朱韶也瞪大了眼睛,異口同聲問道:“真的嗎?”就連朱睿都放下了筷子,看著外甥女。
王嫣然點點頭,說道:“是啊!”
“呀——,好棒!”朱瑛歡呼著跳了起來。
“誒!”王嫣然又道,“不要亂想,我可不想再和他們有什麼關係了!”對,不要再有關係了。在救出父親之前,不能有任何別的奢望!可是,明明告訴自己不能亂想,腦子裏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浮現雲逸軒的俊逸笑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