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雅醇怔愣住,呆呆地看著雲若昔,不說話。
雲若昔斜眼看著他,問道:“怎麼,不願意贖罪嗎?”
“沒,沒有!”雲雅醇總算是回過了神來,連忙跪下叩謝道,“多謝芳主成全!”
雲若昔對著他虛扶一把,說道:“起來吧!論輩分,我和你父親一輩,你可以喚我一聲‘姑姑’。”
“是,姑姑!”雲雅醇恭敬地喚道。
雲若昔站起身來,說道:“該解決的事情,也都解決了,我乏了,你們都各自散去吧!有什麼事情,就向清芷彙報吧!”說完,便飄然離去。
看著她的背影,雲清芷麵色鐵青,很是不滿,每次都是這樣,什麼事情都交由她雲清芷來處理,當她雲清芷是她的副手嗎?
你當我雲清芷是天兵神將,不知道累的嗎?雲清芷腹誹道。
……
已經進入盛夏六月天了,又是中午時分,烈日炎炎,地也被太陽曬得灼熱灼熱的。
雲若昔受訓之時,在山洞一住就是五年,早已習慣陰涼的山洞內生活。就算離開山洞之後,也是每日呆在較為陰涼的室內練功、休憩。這樣熱的天,以她的功力之深厚,雖然不會覺得身體有所不適,但她就是不喜歡。
不願在烈日之下多呆,雲若昔施展輕功,移形幻影一般,瞬間便出現在了相隔半裏之外的荷塘中的涼亭裏。
涼亭的四周垂著白色的輕紗簾子,雲若昔閉目躺在早已經準備好的錦榻上假寐。
蘭衣總是這般心思細膩,思慮周到,什麼都能為雲若昔想到,知道她不耐熱,早已布置好這一切。
荷花已經開了,田田的碧色荷葉之間,間或托起幾朵粉色的蓮花,偶有微風刮過,便帶起一陣淡淡的甜香之氣。
雲若昔雖然偏好梅花,卻也不排斥其他花香,花香繚繞之間,雲若昔迷迷糊糊地便要陷入睡眠。
突然,一股氣息*近,雲若昔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氣息停在亭子外麵,輕紗飄飛之間,雲雅醇的身形若隱若現。
“姑姑,小侄雅醇求見!”雲雅醇俯首恭敬地喚道。
雲若昔微微蹙眉,說道:“什麼事?”
雲雅醇答道:“小侄明日就要下山去遊曆了,一來是特意向姑姑正是辭行,再者,是希望姑姑能夠給小侄一些提點。”
雲若昔沉思半響,才說道:“五年之期,還長著呢,你可以學的東西,也還多著呢!我不能給你什麼提點,作為紅梅芳主和族長的訓練從來都不同,要求更是不同,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那就是我們對事對人,就不能有任何偏倚,不能有任何私心。我們不能有任何偏執的感情。這一點,說來容易,可是,做起來,談何容易?曾經走火入魔的紅梅芳主,又豈是一個兩個?恐怕,連雲嵐尊上都未能幸免!有些失誤,沒什麼了不得!你畢竟還年輕,什麼事情,都慢慢學吧!你不要再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雲雅醇的心還是沒能安定下來,又問道:“敢問姑姑是如何做到不偏不倚,無情無欲的?”
雲若昔微微蹙眉,沉吟道:“不偏不倚,無情無欲?什麼做到不做到的!你且什麼都別問,什麼都別管,隻需下山去就行了!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是否真有勇氣走回來,還得看你自身,誰都幫不了你!千年來,從未有過讓成年的族長獨自下山曆練的情況,更別說看曆練的成效來決定是否有資格繼續繼任族長之位的情況。雅醇,你也該知道,開此先例,我也是萬不得已。之所以給你五年的時間,是因為,或許,五年之後,我們雲氏一族恐將遭遇前所未有的劫難。我們雲氏一族傳承了千年,千年來,無數的前輩先人為了守護我們雲家的基業嘔心瀝血,付出所有,我們絕不能讓雲家毀在我們的手上!”
前所未有的劫難?這是什麼意思?雲雅醇心頭一震,卻又不敢細問,隻得點頭應道:“小侄明白了!小侄一定竭心盡力,不辜負姑姑的期望!”
雲若昔點點頭,說道:“我今日所說的話,你日後定然能夠明白的!你下山去吧!什麼時候你覺得自己該回來了,你就自己回來吧!不用經過我的同意。至於你是不是還有資格繼續做族長,執法堂和長老堂會有定奪的!”
“是!小侄告退!”雲雅醇躬身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