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一片靜寂,氣氛有幾分詭異。
段驚鴻不安地擰著手中的絲帕,一會坐下,一會又站起來,在屋內不時地來回走動。
這裏是尹玉龍的書房裏的隔間。尹玉龍將她從城門處帶回來之後,就將她關在這裏,而他自己卻在外間坐著發呆,也不知道在想著些什麼東西。
終於,沉不住氣了,段驚鴻豁地從木凳上站了起來,衝到尹玉龍身前,氣勢凜凜地看著他。
尹玉龍緩緩抬起頭,也是靜靜地看著他,目光中的神色高深莫測。
段驚鴻冷冷地問道:“為什麼要帶我去看那種場麵?”
尹玉龍淡淡地答道:“說了,叫你去送送你的姐妹最後一程!”
段驚鴻冷笑道:“你當我是傻子嗎?這種話也能唬得了我嗎?你在試探些什麼?現在,可以明說了吧!”
尹玉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站起來,俯視著她,說道:“既然知道了,做什麼還要問?我就是想看看,你和練芳華究竟是什麼關係!又和淩軒是什麼關係!”
段驚鴻撇開身子,冷笑道:“現在你知道了?你滿意了?我現在人在這裏,要殺要剮,隨你便!”
尹玉龍冷哼道:“如果我要殺你,你還會活到現在嗎?我父親正到處找你,隻要將你送到他麵前,你必定會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段驚鴻麵上沒有絲毫驚懼之色,嗤笑道:“好啊!你便將我送到他麵前就是了!求之不得呢!我殺不了他,總能往他臉上吐口唾沫吧!”
尹玉龍沒有動怒,靜靜地說道:“如果真要將你交給他,我又何必費勁心思將你保護在地下室之中呢?那裏可是我平日練功的地方,除了我之外,誰都不能輕易靠近,就連我父親都不行!”
段驚鴻微微一怔,躲過他炙熱的視線,冷冷地說道:“哼!我要殺你老子,你能放過我嗎?莫說是別人,更何況是你大孝子尹少將軍呢?你會放任他父親陷入危險嗎?既然你留下了我,隻能證明我或許還對你有所用處罷了!不如說說看,你的目的是什麼!”
尹玉龍也不反駁,問道:“你和淩軒是什麼關係?”
段驚鴻眸光冰冷地看著他,斥責道:“尹玉龍,你一個小小的臣子,居然敢直呼二皇子殿下的名諱,簡直是大逆不道,犯上不尊!”
尹玉龍冷哼道:“他不過是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我憑什麼要還要尊他?”
段驚鴻冷笑道:“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二皇子殿下已經拿出了遺照,證明自己乃是被誣陷,他才是真正的真龍天子!怎麼,你不會想要告訴我,你不知道吧!這件事情,還是由你父親親自宣布的呢!”
尹玉龍目光一痛,他怎麼會不知道,那天,他還在場呢!可是,隻是,他卻努力想要忘記那天發生過的一切。不,他的父親一直都是忠君愛國的榜樣,他,他怎麼可能會想要擾亂朝綱,犯君攝政呢?
一直查看著尹玉龍表情變化的段驚鴻,自然是沒有錯過他臉上的那一絲痛苦和掙紮,心頭一怔,突然想起,公子曾經說過的,想要將尹玉龍收入手下的意思來,心思百轉間,說道:“我父親是當年被淩軾和你父親聯手殘害的忠良之一,我本被發配邊疆,充當官妓,是公子救了我,給了我新生。芳華和我是一般的經曆。”
聞言,尹玉龍緩緩轉過臉,看著她。
“你不信嗎?”段驚鴻問道。
尹玉龍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其實,這些日子來,我一直不敢相信,我父親會……做出這些事情來。可是,不管我信是不信,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總是在我腦子裏繚繞。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怎麼想……”
段驚鴻試探地問道:“你是想透過來,聯絡公子嗎?”
尹玉龍猛地看著她,半響,才點了點頭。接著,又苦笑道:“如今,你還能找到他嗎?”
段驚鴻反問道:“我能夠相信你嗎?”
尹玉龍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自古忠孝難兩全,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
“如玉姑娘,各位姑娘,還請你們讓開,我真的有要事要找若昔尊上。”淩軒焦急地看著攔在門外的如玉和雲若昔的幾個侍女說道。現在,他被攔在院外,但是,真的不敢再硬闖。她們沒有一劍殺了他,他就該感恩戴德了,而雲若昔又心意莫測。
如玉歎息一聲,說道:“淩公子,不是我們幾個要為難你,隻是,芳主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擾。我們隻是奉命行事!還請淩公子不要讓我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