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可以用任何形容詞去冠在“世界”之前。
它可以是褒義,也可以是貶義,他甚至可能是褒義變貶義,貶義又變褒義的“中性詞”。
但無論怎麼去形容,最簡單最直白的終歸還是,這是一個物質至上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裏,你睜開眼是錢,閉上眼也是錢。
在你身邊提起的話題永遠都是錢,放不下的還是錢。
錢這個東西,無孔不入,小到手機廣告、小說傳媒,大到新聞媒體,公共交通,所有地方都在寫著“錢”字。
似乎所有人把錢這個東西,高高舉在頭頂,他們好似也在說,你必須要有錢,必須要掙錢,哪怕你背叛道德和夢想,你也要有錢。
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無數比錢還要重要的東西,都成為了掙錢的附屬品。
在這些誘惑下,人們從離開學校的那一刻,一生都在掙錢。
或許也就到生命結束的那一刻,他們才能猛然明白,原來錢和自己的光陰一樣,會被花光;也會大徹大悟道,錢這個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
他們也大約會發現,自己為了而被人奪走的“健康”“時間”“道德”“家人”“親情”還有那份生為男人的“責任”,才是一個人生命裏最重要的東西吧。
……
楊錚關掉了手機,他抬著頭望著搖晃的天花板。
他忽然一片清明,在他在低下頭的瞬間,眼前全是隧道過後的光明。
……
二十年前的西山棋展,可是象棋界的一大盛事。
因為二十年前的西山棋展,隻是單純的為了發掘民間的象棋高手以及弘揚象棋傳統文化而存在的。
當時負責西山棋展的總負責人,曾雄心壯誌的說過這樣一句話,那就是隻要他還活著,西山棋展永遠不會收取象棋愛好者的一分錢。
但時過境遷,現在想要去西山棋展,不僅要買上一張五十塊錢的門票費,你要是想在棋展與職業棋手對弈,還得額外付出幾百塊錢的“名家指導費”。
至於當初雄心壯誌說永遠不會付費的總負責人,因為“不知人間疾苦”,最終落得被西山棋展各個負責人聯合罷免的結局。也聽說那位總負責人,在離開了西山棋展之後,便找了一個鄉下種地去了。
也聽說,那位總負責人在前段時間剛剛離世。
也不知道,他最後的眼睛是睜的還是閉的。
或許他真的不知道人間疾苦吧,也或許,他離開總負責人崗位以後,回鄉種地也就是為了嚐盡人間疾苦吧。
但無論如何,這位老人也是值得被人尊敬的。
畢竟,他在做總負責人的時候,他為了履行承諾,他把自己城裏的房子都賣掉用來彌補棋展的虧空。當他離開崗位一無所有之後,他又下鄉種田,把自己最後十年攢的兩萬四千多塊錢都捐給了象棋協會。
他的名字,大約現在已經無人記得。
但他信守承諾,活的坦蕩的精神,卻又能夠成為故事或者反麵教材流傳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