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
人生又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攀登者笑著攀登著眼前看上去不可逾越的高山。
他的眼睛裏,隻有著絕對能登上頂峰的堅定。
他知道人是有著上限和下限,但他同樣清楚人是沒有著極限的。
隻要他能多攀登一步,那他的上限絕對會增加一足。
隻要他能迎著風,不顧流言蜚語。
那他絕對能登上頂峰。
山峰啊,似乎在聽完了攀登者的話後,他開始憤怒,開始感覺到攀登者的威脅。
他恐懼、悲憤、以及畏縮的望著那本心無畏的攀登者。
他再次抖動著身子。
這一次,落下不再僅僅是滾石,而是水流、泥土、樹幹、以及草木。
攀登者終於順著這無法抵抗的洪流,跌落山底。
高峰大笑著,嘲笑著人類的自不量力以及渺小。
但他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消失時,那個攀登者居然又站了起來,他也居然還打算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重新攀登著高峰。
高峰又有些意外,他望著這個不知死活的攀登者。
他又嘲諷地問道:“你為什麼不放棄?你知不知道渺小的人類怎麼可能與大自然相提並論。”
“你知不知道,脆弱的人類,是永遠登不上山頂的。”
“他隻配站在山下去仰望天空。”
高峰的話說的很難聽。但令人意外的是,山腳下無人敢去反駁。
尤其是見到剛剛那場足以能被稱之為災難的洪流,他們眼裏剩下的隻有畏懼。
但那個攀登者卻好像沒有聽到高峰的話,他大概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還在攀登,還在竭盡全力的往上爬。
鋒利的石體早就磨壞了他的鞋底,崎嶇的山體也讓他的手上沾滿了自己老繭磨破的鮮血,就連那看上去脆弱但又頑強從石縫裏長出的枝體啊,都隨著風飄蕩擋在他頭頂,笑著他的自不量力。
但這個攀登者似乎感覺不到,看不到,聽不到,他也似乎隻剩下想到和做到。
他終於又爬到了山腰處。
他身後那原本嘲笑他的人,也漸漸說不出話。
高峰望著這個倔強的人,他不再憐憫。
而是使出全力的抖動著身子。
這一次,不但有洪流,山體,就連那顆曾經在攀登者眼裏視為目標的勁鬆,也隨著高峰的憤怒落了下來。
或許正如高峰所說,渺小的人類,怎麼能去挑戰大自然呢?也或許正如高峰所期盼那般,人類永遠都是脆弱的,也隻配站在山腳處,去仰望著天空吧。
那一位勇敢的攀登者,大概永遠都不會站起來了吧。因為這一次的洪流,掩蓋住他的身體,也掩蓋住那讓高峰感覺到畏懼的眼睛。
他隻剩下了一隻手,在泥土之上。
那隻血跡斑斑,傷痕累累的手啊,握著一隻不知名的白色野花。
而那朵白色野花,正在盛開。
……
“他為什麼不放棄,他絕對能看出自己這盤棋已經沒有了勝算,但偏偏為什麼他還在堅持?”
不僅是道士這麼想,身旁那群圍觀的人,望著麵色一如往常的楊錚,都忍不住拋出了這兩個為什麼。
因為這盤棋已經很精彩了,兩人的棋力都很出眾,但是道士的棋力、下棋的實戰經驗都領先楊錚太多了。苦苦掙紮可是永遠改變不了這盤棋的結局啊。
既然改變不了,為什麼不直接認輸,這樣也不會浪費大家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