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玄澤道:“近十裏,不過現在雨太大,馬車打滑,極其難行,可以先把他扶到我馬車上,上麵有止血散,可以先給他用,等雨停了,我們再趕路。”
眼下這的確是最好的辦法了,蘭漪點頭,“麻煩孫世子了。”
孫玄澤叫來兩個下人,將顧飛給扶到了他的馬車上,此刻,顧飛已經完全昏了過去。
蘭漪不敢耽擱,接過孫玄澤遞過的幹帕子,給顧飛擦身上的雨水,不出片刻,帕子便被染紅。
孫玄澤見蘭漪親手解顧飛的上衣,眸中劃過一抹輕詫,他掩唇咳嗽了一聲,“蘭小姐,我讓下人來。”
蘭漪搖頭,“沒事兒,在醫者眼裏,病人沒有男女之分,更何況顧侍衛是為了保護我才傷得這麼重。”
孫玄澤聞言本來還想說什麼,卻見蘭漪直接扯開了顧飛的衣裳,他隻能住了口,拿過止血散遞給蘭漪。
“孫世子,你這兒可有幹淨的布?”
孫玄澤很快回答,“布沒有,不過有幹淨的衣裳。”
黛眉微蹙,蘭漪說,“我要用來給顧侍衛包紮傷口,這衣服……”
“無礙,一套衣服而已。”孫玄澤很爽快的從閣子裏拿出一套整潔的衣服,還拿了一把剪子,蘭漪接過,將衣服給剪開,一邊給顧飛上藥,一邊給他包紮。
顧飛身上一共有四道傷,手臂上兩道,肩胛處一道,還有一處在胸口,最為嚴重。
蘭漪著重處理著顧飛胸前的那道傷口,手法十分嫻熟,孫玄澤看著眼裏,眸中的詫色越發濃鬱,隨後轉變成一抹欣賞。
他覺得,這位成國公府的小姐似乎與大家口中的蘭小姐不大一樣,一般閨中女子,遭遇這麼大的一場刺殺,早就嚇得半死,而蘭漪,此刻卻還能這般從容不迫的為他人處理傷口。
而且看她這手法,如此熟練,仿佛做過了無數次一般,她以前經常為別人處理傷口嗎?
可她明明長年居於成國公府,養在深閨中,性子孤僻,不愛與人交好,以成國公的性子,絕不會讓他的女兒去做這些事情。
所以,蘭漪是何時習的醫術?
孫玄澤此刻一肚子疑問,隻是看著蘭漪那認真的模樣,他便沒有出聲打擾。
好一半晌,蘭漪才將顧飛身上的傷口給包紮好,孫玄澤看著她問,“可以了嗎?”
蘭漪點頭,“暫時隻能這樣了,不過這樣隻是解眼下燃眉之急,他胸口上的那道傷口很嚴重,等有條件了必須好好處理。”
孫玄澤說,“等雨停了,先去江鎮。”
說完,他又從閣子裏拿了一套衣服出來,遞給蘭漪,“我這兒沒有女子的衣服,蘭小姐將就換下,你身上的衣服都濕了,別受了風寒。”
蘭漪本能回道:“我沒事兒,孫世子你自己換上吧。”
“你放心,我這兒還有衣服,後麵還有一輛馬車,你去上麵換吧。”
“多謝孫世子,你的恩情我記下了,他日若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決不推辭。”
孫玄澤聞言笑而不語,蘭漪也沒有再多說什麼,接過他手中的衣服,去另外一輛馬車上去換。